看着那张扬的颜色隐约觉得熟悉, 不等细想。
一阵诡异的声响自门口传来, 脚步声,重物撞击的闷响, 甚至是血肉撕裂的呼哧声, 就像大型猛兽猎食, 可怜的猎物连痛呼求饶的机会都被抹杀。
轰轰隆隆一阵嘈杂,外界归于死寂, 滴答滴答的血流声无限放大。
时暮设出结界保护角落的少女,自己紧攥朱雀之力幻化而出的虚红色刀刃。
嗒—嗒——
声音逼近, 模糊的视线里,猎杀个痛快的猛兽终于现身。
“哥哥。”
时暮紧绷的神经倏地松缓。
全身被血淋了一遍的年朝手里提着个袋子,里面装着他给时暮买的小番茄,正小心翼翼护在身前。
年朝的面色冷静无常, 嘴角扬起的那抹笑,在看到时暮的穿着后迸出裂纹。
那条裙子很短, 他甚至能看到时暮嫩白的腿根,侧边垂下的几缕蕾丝边像摇摆的尾巴, 时暮单手撑着, 靠在铁笼旁神志不清。
笼子外侧, 有个被一刀割喉的男人。
年朝快步走近, 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残血, 一手撕裂脏污的上衣,拿过一旁堆叠的薄毯。
毛绒的质感将时暮整个围裹, 下一瞬被年朝打横抱起,昏沉的意识起伏沉湎,时暮透过缝隙看到门外的地面。
满地散落的人体残肢映入眼中。
少年紧促的心跳贴着肌肤传达,时暮抬手抚上年朝后脑,轻轻顺了几下,于是心跳减缓。
意识断线前,时暮听到盛航焦急的大喊。
血洗人口贩卖团伙这样的事,放在其他基地都是人人传颂、美名远扬的大好事,只可惜,偏偏这里是华西基地。
华西军部连夜召开紧急会议,决定借此重新签订与华东华南的各项合作协议。
柳琮对此并不反对,新版协议火速敲定,四军训练赛结束之时,华东和华南都将收到一份无可挑剔的不平等协议。
直到深夜,柳琮前往医部慰问获救的孩子,他看到个红头发的女孩,呆傻非常。
女孩的同伴说,女孩没有名字,但那张脸却和她故去的母亲如出一辙。
事发地离华西军部不过数百米,十余年间,他的女儿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任人欺辱,苟且度日。
柳琮在病房待到天蒙蒙亮,一夜间面容越发苍老。
天亮时分,柳琮面向华西基地发表讲话,首次将军资矛盾揭露在众人眼下,告诫全基地雪山之下一切矿产资源今后都将收归军部所有,大面积取缔食色一体的灰色场所。
资本势力勃然大怒,一举炸毁数百处矿洞,自伤八百,激烈反对此举。
这次迎来的不是军部的让步,而是清剿。
如此雷厉风行的举措炸出众多军部内部的同流合污之辈,华西军部大减员。
外界局势动荡,军部公寓内宁静如常。
宋予君一晚上唉声无数次,对着年朝说不出重话,转头批评起带年朝去乱七八糟的地方吃饭的盛航。
“年朝才多大?你就敢带他去那种地方!这是队长不在,要是队长在,削得你脑袋搬家!”
盛航干笑两声,摆手,“不至于吧,这也没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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