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想来也不奇怪,李默毕竟是九江王世子,与这些失去圣心,甚至招致了皇帝厌恶的臣子亲贵不同,他有退路,但这些人没有。
况且,姬循雅在外动兵,李默也在观察。
倘他在京中擅动,极有可能为九江王一脉招来灭族之祸。
赵珩放下茶杯,不知想到了什么,心情甚好地说:“传周截云入宫。”
……
五日后,夜中。
毓京在北地,秋末夜间已极冷。
灯笼在寒风中摇曳,烛光映于地,凉得仿佛一层白霜。
这样的夜晚,本该躲在暖房,躺进锦被之中休憩,奈何,偏偏有人要扰他好眠。
李默才室内初来,夜风瑟瑟,吹得他外露的脖颈上立时浮现出了一层小疙瘩。
不止是冷,更是——心惊胆战。
在看清跳下马车的人是谁后,九江王世子沉静的眼眸一时瞪得浑圆。
皇帝怎么会漏液来他府上?!
李默愣了一息,而后立刻反应过来,大步上前,虚虚扶住帝王的手臂,毕恭毕敬道:“陛下巡幸寒舍,臣荣幸之至。”
赵珩望着李默还点恍惚疑惑未来得及掩饰的脸,笑眯眯道:“朕深夜到访,不会打扰世子吧?”
李默忙道:“陛下愿意屈尊来此,臣喜不自胜。”
赵珩朝李默一笑。
月下看人,帝王本就俊美张扬的五官愈显秾丽,润泽的唇瓣上扬,好看得惊心动魄,简直像个趁夜作祟,引诱世人的妖物。
李默当然不会被引诱。
他业已知晓这位陛下的心性手段,心中一紧,料想皇帝今日来此,必有大事要办。
说不定,是来要他的命。
只是,杀他而已,何必皇帝屈尊?
李默胸口狂跳,或许是因为恐惧,或许是因为什么旁的缘故,他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试探下帝王的意图,却听赵珩道:“卿是否很好奇,朕为什么要来找你?”
一干随侍陪赵珩入内。
朱红大门自其身后缓慢地关上。
“咣——”
响声沉闷。
李默仿佛第一次听到这声音似的,头皮一麻,神色却愈发恭敬,“不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陛下是天子,想去哪,臣等安敢揣摩。”
他引赵珩入正厅。
茶已备好。
甫一落座,赵珩便端起茶杯。
他动作随意,却看得身后的韩霄源如临大敌。
注意到韩霄源的动作,李默心中冷笑。
好奴婢。
他就算疯了也不敢在自家给皇帝下毒,这位韩大人当真忠心护主。
赵珩不着急喝。
杯壁有些烫,灼得他指尖泛红。
赵珩笑着道:“天冷,还是世子贴心。”
李默垂首,“陛下谬赞。”
赵珩悠闲地端杯暖手。
他神色太怡然淡静,仿佛真的无甚要事,只是夜里无趣,趁月来自己喜欢信赖的大臣家中闲谈而已。
李默低眉顺眼,从他的角度看,正好能看见赵珩漫不经心拨弄茶杯的手指。
一上、一下。
李默的心也随着颠簸。
他心绪太乱,一时想着皇帝来送他最后一程只是不知道他如何配得上这般如天之恩,一时想着皇帝当真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来寻他,这个想法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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