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是自己多思,也静默一息。
荒唐只荒唐在二人少年相识,纠缠两世,对彼此知根知底,诡异地生出了极致的默契,纵然不是有意为之,却连应答同意问题的方式都大差不大。
姬循雅闻言似有所感,眸光一转,凝着赵珩含倦带怒的眉眼,越看越移不开视线。
比之帝王一视同仁,面具似的温和笑颜,姬循雅更喜欢看他此刻的模样。
因为自己,而产生波动的情绪。
赵珩是何等样人,坚韧果决,旁人不可动摇其心意,亦难左右他情绪。
但现下,只要他一句话,几个字,便能让帝王心思流转,似怒还嗔。
赵珩正要开口说点什么,却见姬循雅扬唇,继续逗他道:“更何况这里是陛下的寝宫,臣若死在龙床上,岂非令陛下饱受非议?”
赵珩不期姬将军如此应答,一时目瞪口呆。
姬循雅是被什么妖物上身了吗?!
赵珩抬腿就要踹他,尚没碰到姬循雅,扯到伤处,自己先面色惊变。
姬循雅见他面色泛白,忙将他环住了,手往他腿上一压,不似活人般的体温冰得赵珩颤了下,旋即便感受到这只手力道妥帖地为他梳理揉按酸胀的肌肉。
姬将军先前也曾亲自审问犯人,对人身上每一处经络筋骨都了如指掌,他知道怎么处置皮肉骨头会让人痛不欲生。
自然也知道这双手落到赵珩身上,自己怎么做他才会舒快。
赵珩被按得闷闷地吭了声,的确比方才好受得太多,又脱不开,就由着姬循雅去了。
掌下肌肤温热,因为带伤的缘故,比往日更热了些。
痕迹交错,如道道烙印。
而亲自落下这些痕迹的人,正是他自己。
赵珩愿意为他让步。
只为了他让步。
这个认知令姬循雅眼眶都微微发烫。
他垂首,过分纤长浓密的眼睫掩住了其中令人心惊的占有欲,他笑道:“陛下,臣在外素无善名,倒不怕多添一桩惑主的罪过,”听他跃跃欲试的语气,哪里是不怕,分明是恨不得立刻就昭告天下,“只是臣恐怕,陛下沉湎男色的事情传出去,会玷污圣誉。”
赵珩轻哼了声,“朕还有圣誉?”
姬循雅闻言眼前一亮。
他的言下之意本是他与赵珩的情谊不能为外人所知,帝王的回答却是将此言驳了回去。
连他都不曾注意到自己眉眼含笑,刹那间仿佛寒泉破冰汨汨而出,明澈清丽得要命。
赵珩定定看了他片刻,忽地扼腕叹惋。
觊觎垂涎了两世的美人一遭被他吞吃入腹,滋味的确比想象中还要好上千百倍,但,和赵珩想象中的吃法大相径庭,南辕北辙。
姬循雅欣赏着赵珩变化莫测的神情,奇怪的是,从前多疑多思虑的人现在并无任何想法,只笑吟吟地望着帝王。
赵珩恐自己再看下去又要被此祸国妖妃所蛊,断然转头,“你生得再好看都没用,朕是不会……”
话还未说完,却觉面颊一凉。
是一个吻。
他这个姿势正好将侧脸露给姬循雅,姬将军当然清楚皇帝不是要自己去亲他,却毫不客气地笑纳了这份恩泽。
姬循雅知道他乏力,亲得很轻,柔声哄道:“阿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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