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陛下警醒,臣一定,谨言慎行。”
赵珩又闭上眼。
姬循雅正要低头,赵珩便偏头,换了个姿势躺着。
“好远,”赵珩声音中带着些倦意,“景宣的府邸莫非在京郊吗?”
姬循雅点点头:“是。”
赵珩:“……”沉默几息,“以后若有急事,卿可宿在宫中。”
不然往来宫中与京郊办公,实在太浪费时间,有这个功夫,不知够看多少本奏疏!
虽然姬循雅已夜夜宿在宫中,今日却第一次得赵珩亲口允准,他双眸不自觉地弯了弯,“多谢陛下。”
再去看赵珩,后者已经双目轻阖。
姬循雅静默片刻,目光巡游过赵珩的脸,皇帝不知饭都吃到哪里去了,怎么养也不见胖,血气看着依旧不足,且素日体力精力都不济,这一个月多劳顿,身体乍然如此疲倦,一时难以适应,连眼下都微微泛青。
最终只抬手,轻轻按上赵珩的太阳穴。
力道恰到好处,不轻不重,赵珩喟叹了声,又将身体转过来。
一路再无言。
待到将军府邸,日头已西沉。
赵珩半醒半寐,也不知过了多久,方听到姬循雅在自己耳畔轻声唤道:“陛下,到了。”
赵珩嗯了声,不太清醒地睁开眼。
他意识有些昏沉,行动比先前都迟滞不少,慢吞吞地起身,不同于平时的狡黠,人莫名地透出股乖巧。
看得姬循雅心意微动,先下马车,伸出一只手,扶住赵珩。
赵珩任由姬循雅将他半扶半抱下马车。
“陛下既然困倦,就该在宫中好好歇息,”想到今日赵珩特意出宫见崔抚仙,姬循雅刚刚还柔和的语调不自觉间笼了层冰渣,“何必亲自出宫见崔相。”
赵珩抬眼,只看着姬循雅笑。
姬循雅以为赵珩辩无可辩,冷笑了声,“陛下笑什么?”
赵珩懒得厉害,没骨头般地挂在姬循雅身上,语气里带着些模糊的笑音,“将军,若朕今日不出宫,怎么见得到卿?”
姬循雅扶他的手略略收紧。
不料赵珩还不适可而止,伏在姬循雅肩头,笑得懒散又开怀,“朕出宫非为见崔相,而是为了,”
话未说完,便被一只手捏起脸,赵珩对上后者阴欲翻滚的眼睛,非但不避,却不知死活地含笑道:“见你。”
语毕,顿时天旋地转。
赵珩毫无防备,一惊,差点抽刀相向。
姬循雅竟如先前赵珩要求的那般,将他拦腰抱起。
好歹这次没有撞上,赵珩有瞬间失重,将刀往袖袋里一扔,顺势搂住了姬循雅的脖颈。
“撒谎。”姬循雅冰冷的声音从他上方传来。
苍白如雪的颈间青筋鼓起,主人仿佛在竭力忍耐着什么,但见那处经脉微微跳动。
声音冷若寒冰,却隐隐能听到些异样的炽热。
似冰下,还有熔岩流淌,假使打破薄冰,高热之下,必然——死无全尸。
恰如此刻的赵珩。
姬循雅寒声说:“你根本不知道我会出现,赵珩,你是在骗我。”
赵珩眨了眨眼。
这种无伤大雅,不涉及任何利益往来的言辞,与其说是骗,不如说是哄。
于赵珩而言,这种甜言蜜语,实在不需要细想,便能脱口而出。
这个认知令姬循雅更不愉。
“将军。”无言几息,赵珩看着后者冷若冰霜的脸,低垂眉眼,笑着求道:“是朕错了,你再原谅朕一回。”
伏低做小道歉求人更是张口就来。姬循雅冷冷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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