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景宣松手,“咣当”一声,剑锋落地,这把以百炼钢锻为原料,请顶级铸剑师锻造而成,嵌以金丝凤凰的稀世名剑,竟在人手中被生生折断。
赵珩面色骤变。
截云几乎割断姬景宣的手掌,利刃斩开人骨,姬景宣整个右手鲜血淋漓,已看不出皮肤本色,此刻不过仅存皮肉相连。
连随行的两国臣下与侍从见状都头皮发麻,倒吸了口冷气。
齐国臣属们惊骇地心道:这个人,这个人当真是疯的!
诸国于姬氏,尤其是这位姬氏新主早有些流言——兄妹乱-伦的孽种,连生父是谁都未可知,又因某些不足为人所道的缘故,姬景宣自出生后被他名义上的父亲,不闻人声不见生人地养了数年。
血亲□□产下的不洁之物,却未能如他所有亲人的期望那般,被养成一个痴呆的傻子。
倒养出了个癫狂的疯子!
赵珩猛地上步,却被断剑抵住了心口。
断处狰狞的半截剑轻易刺破衣料。
掌中血液疯狂涌出,姬景宣含笑望向赵珩,他说:“珩公子这把剑,锋利太过,反而易折。”
一双浓黑的眼眸中猩红翻涌,“齐国的宝剑,也不过如此。”
姬循雅双目此刻比先前更红,几欲渗血。
可他远没有上一世那般镇定自若,他盯着赵珩的眼睛,“你说什么?”
赵珩张口,润泽的唇瓣开阖,在姬循雅眼中,似要将方才所言如数再说一遍。
他却如遭刃刺,猛地起身。
将军百战,亲临最凶险的战场时亦不曾退却,然而在此刻,本该最含情脉脉时,却转身快走,有如落荒而逃。
赵珩以肘撑起身体,半侧躺着看向姬循雅离开的反向。
他大抵能猜到姬循雅心中所想,无非是:他对我施以温情是为了利用我,待我毫无用处,就一脚踢开。
赵珩,这不是你最会做的吗?
赵珩面无表情。
这种神情若叫任何一个人与赵珩相熟之人看了,大约都会觉得悚然。
生逢乱世,天下汹汹,列国强存弱亡,彼此征伐不休,今日订立盟约,又遣王族贵胄嫁娶,欲近上加亲,或明日盟约便毁,战端再起。
无论是一把剑、一份国书,还是歃血为誓,结秦晋之好,都不会让盟约更稳固。
无非在定盟时让彼此看起来情真意切,毫无隔阂。
这个道理,赵珩很清楚。
当年诸国中任何一位国君、公子,也都该明白!
帝王爱笑,连怒极都笑得出,唯有此刻,面上丁点情绪都不曾流露,唯见彻骨寒意。
雨声打窗,哗啦作响。
目光游移,落在方才姬循雅来时跪坐的地方。
姬循雅衣服湿了不少,在那处留下了几道水痕。
赵珩眨了眨眼。
他听说厉鬼降世,因周身阴寒无比,冷气凝成霜,又化作水,所到之处,便会留下道道湿痕。
许久之后,韩霄源的声音从正殿与后殿相通的甬道处传来。
他踟蹰着不知该不该过去,“陛下。”
赵珩这才回神,“过来。”
韩霄源大步上前,将手中的东西高高奉上。
赵珩瞥了眼,仿佛是一封文书,纸张被雨水微微打湿,从背面隐隐可见一列列笔锋锐利的墨字。
赵珩语调一如既往地懒洋洋,漫不经心地问:“是什么?”
韩霄源道:“回陛下,是姬将军要奴婢转交给陛下的,奴婢不敢拆开。”
赵珩定定看了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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