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而后不知何时挖了姬氏的祖坟,不然何以解释姬循雅这辈子仿佛就是为了来克他的!
不对啊。赵珩忿忿心道,以姬循雅和姬氏一族的关系,他挖了姬氏的祖坟,姬循雅不该感谢他吗?
姬循雅恩将仇报!
赵珩仰头,一口将茶喝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待喝完两杯茶,才觉得嗓子的干哑有所缓解,随口问道:“你跟踪朕?”
姬循雅道:“没有。”
赵珩看他。
目光无甚含义,只是自然地落到了他身上,很像个天长日久养成的习惯。
姬循雅被他看了片刻,心情莫名地上扬,似有一汪甜水淌入喉中。
可惜姬将军不爱吃甜。
小指指骨如被针刺般地疼了下,他骤然回神,莫名地觉得自己该向皇帝解释,遂语气淡淡地说:“抓了几个刺客,欲对陛下行不轨之事,臣的人审了审,问出了些皇室辛秘,兹事体大,无法擅自决策,只得请臣过去。”
赵珩夹起一块糯米蜜藕,也不问姬循雅皇室辛秘是什么,他问了亦是白问,姬循雅若是想说,方才就会说清,“怎么处置了?”放入口中。
甜味扩散,他微弯了弯眼。
臣下有问必答,温和地说:“碎刮,大腿上的骨太硬,折断了几把小刀。”
赵珩心平气和地把糯米藕嚼碎了咽下去,明明不硬,却让他咬得嘎吱作响。
姬循雅看他鼓起的腮帮子,觉得他不像是在吃糯米藕,像是在磨牙。
“下次不必讲得如此详细。”待咽干净,赵珩慢慢道。
他虽不怕,但毕竟不疯,是个神志清晰的正常人,没有听处刑细节吃饭的习惯。
姬循雅垂首,温声道:“是。”
余光往姬循雅身上一瞥,在不开口时,姬循雅看起来非但不可怖,反而相当……人模人样,正襟危坐,身姿秀直如竹,双手搁在膝上,姿态很是端雅。
任不知细情者观之,乃是个再出尘不过的美人公子。
一道狭长的伤口匐在皮肤上,似是被锐器割的,伤口平滑,已不再流血,不算深,豁开的皮肉泛着嫩红。
赵珩再要夹点心的手顿了下。
筷子一转,转而夹了块几无甜味的点心,往姬循雅唇边送了送。
姬循雅抬眼,“多谢陛下,臣不……”
“不吃亦,”尚未说完,姬循雅就张口,将点心咬下了,“无妨。”赵珩道。
淡淡的杏子味,略带点酸,却很清爽可口,但比赵珩喜欢的那些,吃一口要配两壶茶的点心强上太多。
赵珩一面看姬循雅,一面抽了手帕,将他受伤的手裹住,手指灵活地绕过其中。
鬓发垂落,时不时地剐蹭皮肤。
姬循雅垂眼,然而那缕乌黑的长发依旧在眼前晃来晃去,似乎对面前人呼之欲出的歹意毫无觉察。
他呼吸微沉,于是伸出手,摸了摸赵珩的发顶。
赵珩正在打结,觉察到姬循雅的动作只是不满地扫了他一眼,却没有阻止。
下一刻,姬循雅骤然施力,赵珩猝不及防,狠狠撞入姬循雅掌中。
下颌用力抵在伤处,顷刻间撕开了伤口,血液瞬时流出,染红了大半张帕子。
腥甜血气扑面而来。
赵珩张口欲骂,奈何出身限制了皇帝陛下的用词,处齐国皇宫,谁敢在公子面前口出妄言?
北澄粗话倒是骂得出,姬循雅听不懂,姬循雅听得懂的官话赵珩会骂的翻来覆去就那么两句,“你疯……”刚说一半,赵珩悻悻收口。
说姬循雅疯子只能说在陈述事实,而非侮辱。
赵珩把他手一推,伤口汨汨渗血,动作下意识放柔了不少。
拿手蹭了蹭下颌,见满指鲜血,赵珩忽觉烦躁腻歪,道了句:“朕由着你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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