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抚仙小心地将手帕放入袖中。
此后,路上再无二话。
赵珩倒很想同崔抚仙说上两句,奈何崔抚仙一直挂着张好像把污损了何等奇珍异宝般的惊惧惶恐愧疚并存的脸,且根本不敢抬头与赵珩对视。
仿佛赵珩再说两句,就足以羞愧得他去上吊,赵珩只能无言地坐着。
唇角却忍不住上扬。
至御书房,赵珩先下,崔抚仙居后,一直同赵珩保持了一丈的距离。
皇帝摇摇头,无奈地进入其中。
崔抚仙所谓的要事并非托词,当真是要事。
乃是上半年朝廷各项开支与眼下京中禁军的数目。
他没料到皇帝变化如此之大,因而并未准备奏折,在说完后,又道:“陛下,臣明……臣得妥当时,将这些汇成一奏报,交予陛下。”
赵珩道:“崔卿辛苦。”
崔抚仙并非要赵珩样样记住,而是先心中有数,说得并不特别仔细。
饶是如此,数目依旧复杂至极,一项项说完后已过去了小半个时辰。
赵珩惊喜交织,忍不住拍了拍崔抚仙的肩膀,叹道:“奇才。”
崔抚仙身体僵了僵。
陛下想通后样样皆好,唯独这一桩令崔抚仙为难。
不反感,反而有些受宠若惊,但觉得君臣亲近太过,有失君威,不过转念一想,陛下又不是待人人皆如此,且本就是微末之事,也不必太放在心上。
恭顺道:“陛下谬赞。”
若崔抚仙说的每一项都与实际情况相差不大,赵珩闭了闭眼,很想就此罢手不干。
崔抚仙见赵珩若有所思,便道:“陛下可还有什么需臣答的吗?”
赵珩摇摇头,“卿且去。”
崔抚仙起身,见礼后道:“臣告退。”
“等等。”
崔抚仙站定,“陛下。”
“临清侯之子当真犯夜禁被抓了?”
崔抚仙颔首,“是。”
“他被抓时可有亮明身份?”
崔抚仙道:“有,他将临清侯与姬将军一道搬出来,欲以势压人,但被一武侯扬鞭击于马下,捆送刑部。”
赵珩眼中闪过一缕笑意,“抓他的武侯是谁,卿可知晓?”
“回陛下,抓他的武侯名唤周截云。”
陛下是想,启用此人?崔抚仙心道。
赵珩一笑,“好,朕知道了。”
崔抚仙转身而去。
待崔抚仙离开,赵珩立时没骨头似地往后一躺。
他自觉没心没肺,此刻压力重重,也忍不住长叹一声,只觉手很痒。
想把这些个不孝子孙吊起来打。
靖平军不可能长期驻扎在京中,便是京营,距离皇城也有一段距离。
禁军却时时刻刻都在宫中守卫。
赵珩想得专心致志,早忽视了天色已暗。
若有脚步声由远及近。
“姬循雅。”赵珩喃喃自语,唇角露出丝甜蜜的笑意,似在思念情郎。
未必不能杀。
一道阴影垂下,将帝王牢牢遮住。
赵珩霍地抬眼,他早知道姬循雅进来了,但对于危险防备的本能比脑子更快,下意识就想起身,远离姬循雅。
却被一把抓住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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