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循雅垂眸,视线在沾了赵珩的板指上一扫而过,他含笑接过,道:“多谢陛下。”折刀收起,重新拢入袖中,“陛下若是喜欢,改日臣命人挑几把品质上佳的给陛下送去。”
末了温言解释道:“这把臣用惯了,陛下身份贵不可言,臣不敢以臣用旧之物奉上。”说着,朝赵珩赧然一笑。
温文尔雅,谦顺恭谨,倒叫赵珩看到了几分姬景宣还未完全疯时的少年模样。
他也笑了笑,“多谢将军。”
赵珩抓起外袍,迅速随意地穿好,“将军,请。”
叠好放着时不觉如何,甫一上身,方见无论是领口、袖口,还是衣袍下拜,尽皆穷极靡丽繁缛地绣满了凤凰羽,且片片不同,深浅亦不一,随着人移动,灼灼生辉,好似一团正在熊熊燃烧的烈焰。
明明只是一件外袍,却比姬循雅身上那件朝服更华贵秾艳。
姬循雅偏身,垂首为赵珩将不平的袖口理好。
帝王容色俊美,穿上这身衣服,更是张扬耀目得不可一世。
姬循雅微微点头,先下马车,半撩车帘,朝皇帝伸出手,“陛下,请。”
赵珩虽觉得自己能直接跳下来,却对姬循雅不达目的绝不肯罢手的性子已了解十分,将手往上一搭,任由姬循雅扶自己下来。
马车附近巡视的靖平军本就安静,在看到两人一前一后下马车后,愈静茹寒蝉。
有军士悄然看去,在看见两件颜色相同的衣袍时疑惑地眨眨眼。
他怎么记得,皇帝被将军带回来时着一身纯黑朝服?
“将军,”燕朗快步上前,“陛下。”
赵珩看过去,见其身形高大,面容虽未尽极秾丽俊美,却亦是眉目疏阔的英挺儿郎。
赵珩笑道:“燕卿果真样貌卓然,一表人才。”
燕朗刚才听到里面叮当乱砸的声响,以为二人已经闹到了势同水火,不死不休,且俩人下来身上的血味浓得好似刚刚捅了彼此几刀,燕朗都命人去传随军的大夫了,不期皇帝还有心情夸人,怔然一瞬,先喜后惊,觉察到姬循雅心平气和地看向他的视线后,忙道:“岂敢,臣受之有愧。”
“陛下金口玉言,”姬循雅微微一笑,“说你是,你自然是。”
燕朗喉结滚了滚,垂首道:“是。”
姬循雅接过灯,朝赵珩道:“陛下,走吧。”
赵珩眉宇微皱,姬循雅以为他要说点什么,不料赵珩上前两步,“好。”
二人比肩并行,一时间无人出声,唯闻风过草木,幽微作响。
赵珩不觉得冷,五指还是不由自主地轻攥了下。
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但手掌未清洗,看起来仍血淋淋。
姬循雅注意到他的动作,拿出一药瓶,道:“止血散,用时小心,撒到伤处有些疼。”
赵珩震惊地看着姬循雅,“你有药?”
姬循雅柔声反问:“臣说过臣没有吗?”
“你刚刚说马……”赵珩话音一顿,的确,姬循雅刚刚说马车上没有,又没说他身上没有。
姬循雅身上有止血药,就这么任由颈间伤处流血!
赵珩一把夺过药瓶,深深地吸了口气。
他脑子都这样了,你与他计较什么?
赵珩心中默念几次,只觉心火越烧越旺,但他到底没动手,因为他们身后三丈开外正跟着数个靖平军士,各个披甲持刃,蓄势待发。
赵珩一手按了按眉心,一手顶开伤药的瓶塞,平静道:“将军,过来。”
姬循雅顿住,转身看他。
赵珩与姬循雅面对面站着,趁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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