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外面的靖平军军士对视几眼,目光中若有担忧闪过。
陛下被劫走,将军震怒理所应当,但皇帝多病羸弱他们都看在眼里,遭刺客劫持,很难说全然是帝王之过。
燕朗无言地摆摆手,示意不必管。
好端端地掺和进皇帝和将军之间的事做什么,嫌命长?
车内,气氛愈发诡异。
赵珩看向姬循雅,姬将军正从袖中抽出条手帕,慢条斯理地将刚刚从他脖子上沾的血擦干净。
见姬循雅擦血,赵珩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疼。
他伸手一抹,发现脖子上先前被刺客割破,已经结了层薄痂的伤口又被姬循雅撕开了。
赵珩冷冷地看了姬循雅一眼。
如此行事,他只觉二人越来越像。
赵珩俯身将铜盆住自己面前拖了几寸,手往水中一伸,触之唯清水而已,却半条帕子都未剩下。
他皱眉,正要以袖拭血,姬循雅却抬眼,目光平淡无波地看向他。
赵珩心口微滞。
生成这个模样,皇帝没心没肺地想,不谋朝篡位他都替姬氏可惜。
姬循雅好像才看见自己扯开了赵珩的伤口,面上殊无愧色,姿态端庄地膝行上前。
而后,仪态再端雅不过的将军抬手,用力扼住了赵珩下半张脸。
“臣失仪。”姬循雅微微颔首。
他用劲古怪,赵珩连张嘴都费力,勉强抬头与姬循雅对视。
目光相接,乍然撞入一方深潭。
姬循雅双眸幽暗,内里分毫情绪都无,若非这双眼睛还能转动,是个活着的样子,赵珩险些要以为自己再同逝者对望。
他生生压下那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悚然感。
赵珩一下没挣开,便不再动。
他此刻很是怀疑姬循雅的身份,若姬循雅真是姬景宣,以他对姬景宣的了解,若他再挣扎,对方很有可能直接将他的下颌卸下来。
见他听话,姬循雅稍稍满意。
以手帕半裹长指,轻轻拭过渗血的伤口。
赵珩垂眼,去看姬循雅的手。
十指修长,白得如同冰精,大约是常年用剑的缘故,没有赵珩想得那般细,筋骨荦荦,冷硬非常,除了皮肤光洁得不似人之外,这是一双相当纯粹的,成年男子的手。
手与姬景宣全然不同。
似是觉察到赵珩的走神,姬循雅指下用力。
手帕并非丝绸,触感相较之下很是粗糙,不够柔滑的布料蹭过嫩红的伤口,又疼又痒,如蚁噬肤,赵珩猝不及防,倒吸一口凉气。
“你做……”
“陛下在想什么?”姬循雅道。
帝王眉头紧皱,觉得难受又反抗不得,只能被迫忍着,一双眸色偏淡的眼睛不快地盯着姬循雅看,偏生此刻受制于人,半点威慑也无。
比起赵珩那种惯有的,对任何人都能随意给予的笑脸,姬循雅更愿意看他痛苦的、难捱的、又不得不忍耐的神情。
赵珩应付道:“朕在想,姬将军手也好看。”
他用的是也。
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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