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只是后方基地的医院, 安瑞甚至不敢想,前线会有多么惨烈。
军医很快就发现了安瑞脸色不对,赶紧往旁边挪了挪 , 挡住安瑞的视线:“抱歉阁下, 一楼和二楼是外伤区,可能味道比较难闻,诺拉中将在五楼待产区,您跟我这边走。”
安瑞笑着点头, 试探着问:“前线情况还乐观吧?”
“挺好的,虽然蜥蜴人又集结四十万军队反扑了三次, 但是都被咱们挡回去了, 蜥蜴人损失惨重,已经停战了。”
安瑞微微松了口气, 更详细的军情却也不敢再多问了。
他一路跟着军医来到五楼, 刚出电梯就看到了好几只小腹微微隆起的军雌在走廊里叉着腰遛弯。
几只孕雌的脸色都不太好, 眼底带着浓浓的乌青,安瑞就算不用精神力触手也能看出来, 他们的精神海都不太健康。
没有雄虫在身边,独自生产,当真艰难。
身边的军医贴心地解释:“军雌怀孕二十周以上,就会被从前线撤下来安置在这里备产。”
安瑞忍不住问:“那产下虫蛋之后呢?”
“虫蛋会由军部负责运回首都星,军雌休息三天之后归队。”
军医的声音里带着司空见惯的云淡风轻,安瑞鼻梁却有些发酸。
所以七年前,诺拉的雌兄是不是也在这种环境里生下了艾米,休息了三天就重回战场,然后永远长眠在了边境,甚至连虫崽都来不及看一眼。
“阁下?”
军医的声音打断了安瑞的思绪,他赶紧调整了一下情绪,跟着军医来到了诺拉的房间。
大门紧紧关着,军医敲了几下,过了半天,里面才传来一声沙哑的“请进”。
是诺拉的声音。
安瑞再也忍不住了,上前一步推开了房门。
逼仄的病房里只有一张窄窄的简易病床,诺拉半躺在床上,脸已经瘦成出了尖下颌,原本锋利的薄唇白的几乎没有血色,宽松的病号服晃荡着挂在身上,更显出雌虫的消瘦。挂着点滴的左手青筋暴露,上面是密密麻麻的针眼。
门一开,床上的军雌下意识地看向门口。安瑞这才发现,那双原本像蓝宝石一样漂亮的眼睛,竟然也蒙上了一层死一般的灰雾
只一眼,安瑞的眼睛就不由自主的红了,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滚滚而下。
三个月。
才不到三个月。
他的诺拉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安瑞的心好像被使劲拧过的抹布一样,较着劲的疼,嘴唇哆哆嗦嗦,激动地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军医很有眼色地从房间退了出去,还贴心地关上了门,给他们留出了一个相对私密的空间。
安瑞一步一步走到床边,指尖颤抖地触上诺拉的侧脸:“疼不疼?”
“雄主?”
直到被安瑞的指尖碰到的那一刻,诺拉才反应过来面前的虫是谁,他惊叫出声:“您……您怎么来了?”
还没等安瑞说话,诺拉已经开始用没打点滴的右手把安瑞往外推:“这里危险,您快回去……”
他一边说,一边又慌慌张张找智脑:“肯定是夏佐,我这就给他打电话,让他安排飞船把您送回去。”
“你别忙活了。”安瑞使劲按住诺拉的手,“我报名了军部的志愿者,你赶不走我。”
诺拉瞪大了眼睛,要不是左手还打着点滴,恨不得要从床上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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