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邓安绍看了她一眼,将她额前的碎发弄开,语气有点无奈:“怎么了?”
林舒昂犹豫了一下,道:
“其实在蒋恪宁出现以前,我觉得这个世界上最可靠最信任的男人就是你,虽然我以前讨厌过你,但是不得不说,你在我前半生确实无可替代。”
邓安绍倏地就笑了,兄妹俩四目相对,竟然都这样坦诚。
“那现在最可靠最信任的男人是蒋恪宁了?”
“爸爸呢?”
林舒昂躺着,邓安绍看过去,她的眼睫毛扑闪扑闪,还像小时候那样,那样稚嫩,会扯着他的衣服,朗脆地叫:“哥哥。”时间一晃,小姑娘变成了大姑娘。
“我不喜欢爸。”林舒昂说的很直接,然t后一顿:“蒋恪宁就是蒋恪宁,在我心里你们不用比较。”她似乎很是犹豫,也很是难以启齿,但她再难以启齿也启齿了:“我很难想象我会跟一个人朝夕相处到这种程度,我也很难想象有一个人真的毫无保留地在我身边陪着我。我知道君子论迹不论心,但所有时间所有过去,加起来,算起来,论迹论心他从来只确切地爱过我。”
邓安绍静静地凝视着林舒昂,她看上去表情有几分苦涩,就连说话时都带了轻轻的颤抖:“我也很难想象原来世界上真的有真心。”
邓安绍将林舒昂轻轻搂进怀里,用手拍拍她的后背,看着她一瞬间的迷茫,心里也有些郁郁和心疼,犹如十几年前的一枚子弹正中额心,他也是刚反应过来,原来父母之间这段关系,对舒昂造成的阴影有多大。
“不管这世界上到底有没有真心,我都在你身边呢。”破天荒的没有讽刺,语气温和地哄着她。
邓安绍看着对面的墙上时钟的秒针一秒一秒走过,“他几点到?”
林舒昂敛眉垂首,“七个多小时,到了还要转绿皮。”
看,这些小事不是记得很清楚嘛?邓安绍失笑,“你只惦记他的好,你对他又差在哪里了?”
“我当然也很好!”林舒昂脱口而出,邓安绍看着她又神采奕奕了起来,不由得勾起了嘴角。
“好了,出去逛逛?晒晒太阳?”邓安绍已经起了身,将衬衫往下扯了扯,挺括的白衬衫被林舒昂一蹭,现在印痕迭生,好在他不是那么在意外在的人。
林舒昂摇了摇头,“不想去。”
“行,那你就老实在家呆着吧。”邓安绍不拖泥带水,拿了车钥匙,给她又倒了一杯水,看着她喝完进了卧室才慢吞吞地出门。
临走前,又接了一个电话,邓安绍从最开始的无奈,变得越来越生气:“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他怕林舒昂在房间里听到还刻意压低了声音,等他到了楼梯间,声音顿时拔高:“您还嫌她过得太舒坦是吗!”
电话对面也默了一阵,只有一个听上去还算温柔的女声,略带着强硬,商量着说道:“我只是想见她一面。”
“不行。”邓安绍斩钉截铁,在说完之后立马挂了电话。
——
晚上八点,绿皮火车啷啷当当地停靠在了终点站,下车的人比上车的少了几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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