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她知道了。”
是谁知道了什么呢?蛛丝再隐入了雾中,淹没她的水再度回来了,希子感受到了那份寒凉,冰凉的温度一点点渗入她骨血乃至于心扉,就像是要将她埋葬了,可忽然她屋中的留声机响了起来。
哪怕忘记了太多,但当万分熟悉的悠扬婉转的曲调响起,希子忘记了前一刻的所想所思,目光没有焦点地落在眼前的虚空中,只专注于乐声中,面庞上浮现出曾于舞台上展露过无数次的神情,她缓慢地抬起手指。
十指代替了她起舞,于空中数次旋转、翻腾,每一次迈步都优雅至极,每一个动作都在讲述着动听的故事。
希子已完全忘记了先前的思索,她的目光也并不看眼前的两个孩子,兀自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恍然还在聚光灯照射下的舞台上翩跹起舞,而台下是无数观众,他们为她而来、因她响起掌声,而在下一刻又想起了一些碎片——
在更遥远的时光以前,有一个和她长得相像的男人,他抱着她,在给她读故事,他们一起伏在桌前看书中所描写的,那些美丽至极、动人至极的词句。
‘吉原的舞女,就像是跌落地上的蝴蝶那样起舞,衣袂飞扬,在尘世间挣扎着、欲要回归去到哪里,可她们哪有什么去处与归处,只有一次次尝试振翅,只有不绝的轻盈美丽的生物无力跌落的声响,凄艳而动人。’
‘乌发像是蜿蜒于地的溪流一样,但因被盘起而变成回流的静潭,而如日出华辉照耀般,华丽的饰品将其妆点,在那之下是雪的肤色和山的身躯……富士山的子女学它一样装扮自身,华裳不过是外在,而她们的神情该有多叫人难忘,缓慢庄肃,举手抬足全是山、水,乃至我们神明的表达。’
……
希子已陷入了自己的世界,她的日常生活其实没有问题,只不过很容易就出神,她没有丈夫和子女,乡邻们便时常看着她。
夏目贵志站在希子身前,他牵住樱子的手,对她低声地道:“希子婆婆可能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看过了她,那我们要回去了吗?”
樱子的目光也是虚虚的、没有落处,轻眨着眼睛也在发呆,被问到以后,仰头去看夏目贵志,而他也正低着头,于是对她露出一个很是柔和的笑容,少年人的人字刘海一直没有变过,轻易露出了秀致十分的眉眼,而在那双茶色眸子中满是真诚和纯粹的情感。
她很慢地‘嗯’了一声,于是就牵着手从希子婆婆的院中走出,已到了十点左右,今天没有昨天那样清凉的风,太阳逐渐变得有些晒人,知道樱子不喜欢晒太阳,尤其不喜欢被晒到头顶,于是回去的路上就尽量踏在树荫下。
鸟雀在林间啼鸣着,早蝉也开始昭彰自身的存在,还有些别的虫吟,在走到将要转角处时,樱子回过头,夏目贵志关切体贴地问道:“怎么了呢?”
站在小小的坡度上回头看,希子婆婆和院子和小楼被遮掩了大半,樱子抬起另一只手,有极细微的风从她掌心溜过,年少孩子的情绪自始至终没有波动,平静得就像是那缕风,她慢慢地开口。
“我知道。”纵使很多时候、很多事情都不明白,但是……她长大了。
长大的孩子总会明白一些事情,可是在她身旁的夏目贵志伸出手,松开了他们牵住的手,然后带给她一个拥抱,他俯下身轻声柔和地道:“不要去想,樱子。”
哄着年少孩子,夏目贵志把她按在自己怀中,揉了揉他今天早上给她梳的头发,故作得有些轻快地道:“我也知道哦,知道樱子在想什么,可是呢,”
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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