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的家,被烧毁了……”
鹤田收敛了自己脸上的情绪,目光垂下,努力作出平静语气地说着,最后的话有些听不清,大致是唤了一声她的名字,他不大会安慰人,在这时候竟无能说出话来。
还背着樱子,鹤田站得腰背挺直,注意力几乎都放在了后背上,但没有感觉到身上的孩子有在哭的痕迹,他似乎明悟在她身上不会有怎样情绪的产生和情感的波动,可是周围的人都在明晃晃的‘悲伤’着,她不大乐意露出脸——
否则会被问到:为什么不悲伤呢?
好像在一种什么事情发生的时候,‘不落泪’,是一件很奇怪的、不对的事情。
缩着脑袋,把自己藏在鹤田身后,脑袋埋着,轻轻的呼吸吐出落在鹤田的背上,被他感知到,于是侧过头望她,他背着她是看不见的,但其实是动作提示,微微侧了下头就掰正回去,但他搂着樱子腿弯的手臂仍旧有力量,却温柔了许多。
就算周围有很多人在,或许有人更熟悉樱子,或许他们能理解一个不知事的孩子,但神官还是背着她,宽容地藏在自己身后,没有试图将她放下,而是带着她,走上前去了解情况。
他脑后有些长的、被系起的长发被樱子压在脸颊下,不知什么时候散开了,纯黑色的胶圈拿在樱子手里,是埋头趴下去的姿势,额前的刘海全部压平压下,遮着眼睛,哪怕余光也看不清外边,她鼓脸不大高兴地听大人的话,似乎了解了一点情况……
苏菲出去购买物资了,住宅起火,她及时赶了回来,那时周围的居民已经围上来、打了报警电话,他们也帮着灭火,可是火势凶猛,没人能进得去。
他们担心樱子出事,当从苏菲口中知道她出门去了、没在住宅,松了口气,可小山有纪女士还留在住宅里,而那火势蔓延得迅猛,从燃烧起到燃遍整栋住宅,只用了不到十分钟,就算从旁边的住户处牵了水管,依旧扑不灭。
住宅早已不是最初的模样,二楼窗户上装着的玻璃早就炸裂,带着明显火光的浓烟猛烈至极地从窗口喷涌出,楼上的花房被掩在浓烟中什么都看不清,只能时不时听到里面传出什么爆裂或重物坠落的声音。
后来消防车赶来,使用水枪灭火,没有人试图硬闯进去,因为火势之大,已经是无人能在其中存活的状态。
再有一开始见到起火就都赶来帮忙灭火的人们叙述,说在火势刚起来时有见到一团黑漆漆的影子,还有小山女士凄厉的嚎叫,分明起火了,还有逃脱的机会,可她濒临疯狂一样地冲向室内,喊着一声声‘把孩子还给我’,最终她唤道的是‘我的孩子’。
‘——琉生’
于是这样一位发疯后绝望的母亲死在了火场里。
这就是小山有纪最后留给人们的印象,有和她交好的女士对赶来的警员说起了有纪的平生,但鹤田已经带着樱子去到另一边,在人们眼里,她没有可以回去的家了,而她固执地不肯离去,于是他们就带来了自己家里的椅子、薄毯、热水,还有一些小吃食,试图哄住她。
在她同意后,鹤田把她放下来,樱子小小的一个坐在椅子上,一直不肯抬头,看着有十分可怜可爱。
风轻轻吹起她的头发,那毛绒绒的脑袋像一颗蒲公英,樱子觉得没有意思,但她有一点想起了有纪,她知道有纪的故事。
有纪,有一个心爱至极的、却没能出世的孩儿,在被查出妊娠时便为她或他起了名字,叫‘琉生’,可是她的丈夫并不期待这个孩子,那是一个毫不负责任的男人,在婚姻存续期间有了外遇,可他被迷昏了头,为了更方便快速地离婚再娶,哄骗妻子吃药,打掉了那腹中的胎儿。
后来有纪和那个男人离了婚,将其送入监狱,她拒绝了再嫁,从家乡离开,她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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