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白色蕾丝花边,裙摆上也有着好几条白纱掐出褶子,围绕一身来装饰着,而为了通风透气、不要太热,裙摆长度只到膝盖。
苏菲往樱子的脸上拍了面霜,年纪小的孩子还用不到防晒霜,只做好了保湿,她揉揉搓搓,樱子也顽皮地跟着晃晃,很快就好了,而等苏菲想给她拿帽子或伞时,她一下跑开,从二楼‘咵嗒、咵嗒’到一楼门口,踩掉木屐换了一双同样黑白配色的小皮鞋。
樱子站在门口,手已经搭在了门把手上,向后看苏菲也从楼上下来,她才到楼梯口,樱子朝她招招手,“我走啦。”明明之前已变得清晰的语声又重归唔哝,一下说完就闭紧嘴,开门溜出去。
然后门外走了几步的樱子跑回来摁门铃,还是接过了苏菲手中的帽子,它是儿童渔夫帽那样,薄薄一层,边缘处做了花边处理,就只能防止头顶发烫,而不能隔热。
顶着太阳光,樱子要去有一点远的地方,乘搭电车过去,看窗外的风景一路向后,人潮既如川流,有少年人之间嬉戏、打闹着,成年人在周末也稍微能得以放松,大人们带着各自的小孩走出家门,路边上老去的人们闲适散步。
而在电车内,有压低了的语声在说着,接通了家人打来的电话,与人诉说放假与自身几时回家,笑着报菜名,想要妈妈为自己做。
在距离目的地有点距离的一处站点,樱子下车了,虽然这时候天气热了,但在阴凉处还是能感觉到点儿冷,樱子搓搓自己寒毛竖起的手臂,走在太阳下感觉到自己身上热乎了,这才又躲进阴影里。
小步子迈得快了点,一路向前走去,这是一处十分寂静的地方,当去到一条宽阔的街道上时,在街口守着一个金色卷发、戴贝雷帽的中年大叔,他看见了有小孩子要从街道里走去,连忙把她招呼过来。
他身上揣着醒神的薄荷糖,分给了小孩一颗,两人都剥开了糖衣喂到口中,“这可是我夫人做的呢,”一般人他才不给,他笑起来时下巴处的胡须也跟着一动,而那双眸子投向街道里,他道:“不能进去呐,但是可以在外看到。”
“这是我计划和筹备了两年的艺术作品,虽然只在这里进行第一场试验,但是,”
但是什么呢?樱子仰头看他,而他把糖衣从小孩手里接过来,之后继续直起身,身体前倾,手肘杵在一张摆满了杂乱物品的桌面上,趴在那上面似乎在等待什么,他穿着黑风衣、西装裤,腰间竟然还扎紧了腰带,脚上的皮鞋崭新发亮。
是有些奇怪的装束,不仅因为他不觉得热,还有那种‘奇怪’的感觉。
但他的态度总是温和的,因为有好奇,樱子就站在他身边,在站了有几分钟后她忍不住踢踢腿,于是大叔就从一角拎出了个木头方块,直接撂在地上,他拍拍那较为光滑的一面,道:“来坐着吧,还有十多分钟呢。”
他知道将会要发生什么,正在等待那一刻,更甚他就是发起者,因此才神闲气定、半点不急躁。
樱子想打一个哈欠,可薄荷糖在口中凉凉的,尤其她最近又掉了牙,一个黑洞洞在那里格外通风透气,当吸气呼气时,空气都会在牙齿的缺口上绕一圈,更加感觉凉凉。
两手抓着自己的帽檐,她还是很好奇,不想要等到那时候去看,就格外细弱、吐词不清地道:“……什么?”
中年大叔回过头看她,他笑问道:“什么‘什么’?”是在逗小孩子,而看花边帽檐下她鼓着脸,又很弱气且小小的模样,想了想。
“是‘花’呐,在花开得最盛的时候,收集那些花瓣,而最终用烟火的方式再将它呈现出来。”
只是樱子所不大理解的话,大叔笑着,这时候吹着风,他落在肩上的微卷的头发也被拂动,贴在那张略显沧桑的面上,太阳光将他面庞上的褶子打出阴影,可是一瞬间他又显得年轻,或许是眉眼间天真的意气和少年人方才有的神采飞扬,才令人觉得他灵魂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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