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放假时总是回去看那个黑发蓝眼、只与自己眸色不同的孩子,她软弱得像是谁人都能轻易伤害到她,因她渴求着爱,因她渴求着自身被认可、被承认价值,但母亲和父亲都不会因此而喜爱于她,直到她的异能力被激发时。
然后,他们就分别了。
森鸥外在广津柳浪走后还沉默了好久,室内昏沉的烛光愈暗,他想,这不是现实,因为森加奈死在了当年,她绝不可能再回来,她确切无疑地已死亡了。
蜡烛快要燃烧到尽头,穿过他的身形轮廓投射在身后阴影变得更模糊巨大,轻微地摇晃着,爱丽丝抱着森鸥外的手臂,没会儿又趴在他身边的桌上,一贯外在表现骄纵任性的幼女蓝色的眼睛眨也不眨,她问道:“你在想什么呢,森林太郎?”
她的话语中没有分毫情绪,转过头看森鸥外,爱丽丝是他的异能力,所以是他自己在思忖和质疑,他想着那个孩子,想起她落下的无数的泪,他的妹妹太爱哭了。
而那些每次安抚她时浸在自己衣服里的泪水似乎再从某处涌出,沾湿了他胸前的位置、心脏的位置,理智上当然清楚这极大可能是一场针对于自己的阴谋,但是现在全球事态极差,哪怕港口Mafia在横滨发展,还未有衰落下去,可人类不应内斗,之前整合里世界所用的手段也多数温和,极少才发生流血事件。
人类最大的敌人是神,而人类在灾难下艰难存活最大的依仗同样是神。
而这也就造成他们的斗争规模始终有限,实质能使用的手段还有很多,譬如最简单的资本碾压和人为地封控,只需要夺取敌对组织的物资,把他们的地位打压、把成员都分散到各个地区,与异能特务科合作时施以小手段就可以彻底将之抹除……
也许因人类艰难的现状,他的心也柔软了一点(并不),他真正地好奇了,多明尼卡·肯特会是他的妹妹吗?她的目的又是什么呢?她是为了什么在找什么?
一通电话打下去,通知了中原中也来见他,森鸥外就熄灭蜡烛、打开了办公室内的灯,也把巨大的落地窗前的遮蔽拉开,他站在窗前俯瞰着这座城市,一切灾难的始发地都在这里。
当中原中也到时,进来后就看到森鸥外站在落地窗前,而爱丽丝就趴在他脚边的地上,手肘下压着一叠白纸,她拿着蜡笔在纸上随意地涂画,哼着小调,心情很好的样子,但看她脸上的表情却又不是那么回事。
爱丽丝和森鸥外说着话:“林太郎,你看,她的眼睛是这个颜色吗?”
她高举着手中的画纸,中原中也看到一抹天蓝,她所问询的人低头看了眼,笑着道:“错了啦,爱丽丝酱,虽然留在记忆中的印象很柔软,但实际来看的话,或许应当是钢蓝色?”
很浓郁的钢蓝色,虽然很漂亮,但总有种不可打破的感觉,在记忆中那双眼眸盛满爱意的时候,情感也被衬托得浓郁,但从广津柳浪递交上来的人像刻画上可以察觉出一点,那就是那双眼中再不可能有那种情感了,她有牢不可破、坚不可摧的屏障。
他和幼女说话时,话语声总是带着讨好之意,尤其在爱丽丝面前相当没有大人的模样,当爱丽丝突然发脾气扔掉手里的蜡笔和画纸时,他只不过苦笑着摸了摸鼻尖,看着幼女气冲冲地离开,这才注意到中原中也的到来。
“中也君,”他的话语中似乎带着抹叹息,而这不是中原中也的错觉。
他抬起头,就看到这位首领的眉宇间的确带着怅然,他略微蹙着眉,像是有很为难的事情,说道:“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帮我去看一个孩子。”
“但她已不能称作为‘孩子’了,她是当前活跃在黑街和擂钵街上的‘杀人鬼’,她叫多明尼卡·肯特。中也君,我需要你尽可能地探查到更多有关于她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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