纲吉的笑声猛的停住,怔怔的看向他,连草薙在他面前放了杯酒都没注意到。
黑发的少年没有看他,漫不经心的敲了敲玻璃杯:“照照自己的样子吧,难看死了。”
青年的眼睛缓缓睁大。顺着少年的指引,他看了看自己面前的酒杯,昏暗的灯光下,被玻璃杯扭曲的脸显而易见的苍白而憔悴,黑眼圈浓重的像上了烟熏妆。
他的脸色慢慢黯然下来,连眼睛里的光都仿佛熄灭了。
旁边的人不知何时都安静了下来。十束多多良看了他们俩一眼,沉默着走回安娜身边,替她把千岁送的红色胸针别到衣服上。八田看了看表,臭着脸狠狠瞪了眼千岁和伏见,抱着滑板夺门而出,应该是去打工了。草薙则开始慢慢的擦拭杯子,伏见不动声色的看着八田的身影消失在拐角,然后啧了声继续从各种一般人进不去的秘密网站搜集情报。小小的酒吧里一时间只剩下了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周防尊的呼噜声和伏见敲打键盘的声音。
千岁慢慢的喝着自己的酒,目光波澜不惊。他没有对纲吉说什么“振作起来”、“这不是你的责任,不用愧疚”、“大家都在担心你,要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这类的话,只是沉默的坐在他身边,陪他一杯又一杯的喝酒——谁知道他什么时候练成的酒量。
纲吉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辛辣的酒精麻痹了他的感知,让他可以暂时的忘掉那几乎要逼疯他的一切。没有彭格列,没有密鲁菲奥雷,没有战争,没有死亡,没有永远也处理不完的文件,没有同伴们担忧的目光,没有部下们小心翼翼的眼神。
他不用考虑失去了reborn以后自己该怎么走剩下的路,不用考虑接下来该怎么才能打赢这场仿佛永无止境的战争,不用考虑伤亡数字,不用考虑到底还会有谁牺牲,不用考虑怎么在失去reborn的监督之后当好彭格列的Boss,不用考虑那一切快要将他活活压死没有一丝喘熄余地的事情。
这里只有酒精,雨声,不认识的友善的人们,还有……千岁。
是的,千岁。还有千岁陪伴在他身边。
只是这样想着,他那颗几天中一直在高空中彷徨徘徊的心便一下子安稳的落在了实地上,看着少年的侧脸,缓缓的平静了下来。
纲吉不知道自己到底喝了多少,也不知道时间到底过去了多久。长久以来的疲劳和压力在身边有千岁的陪伴的情况下全都得到了释放,他知道过了今天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但是,在千岁给他营造的这个没有任何他熟悉的、也是让他感到有压力的东西的小天地里,他最近死死绷紧的近乎要断掉的神经,终于得到了让他深深的松了一口气的放松。
在他快要被一切逼疯的时候,他终于得到了一丝喘熄的时间。只是今天而已,让他放肆的休息一下。生活和战斗还要继续,但是请允许他就这样什么也不想,只是放松一下。
他真的,真的很累了。
理智在离自己远去,长时间缺少睡眠让他的脑袋乱成了一锅糨糊,四肢像溺水了一样乏累无力,上下眼皮在打架,眼前的一切都在旋转,就连千岁的面容都模糊了。
在一切的声音都远去的时候,纲吉听到了一声无奈的叹息,羽毛一样,轻轻的搔过他的心田。
“睡吧,纲吉。”
他蓦地有流泪的冲动,迷迷糊糊的说了句什么。
“……嗯。我在。”
令人安心的黑暗袭来,理智完全崩塌,他终于沉入了香甜的睡眠。这一次,没有噩梦。
棕褐色头发的青年趴在吧台上睡着了,惨白的脸和黑色的眼圈是那样令人心疼。黑发少年缓缓喝完最后一口酒,轻轻的将高脚杯放在桌上。
红色的玻璃珠突然从女孩的手中弹出,叮叮当当的在地板上跳着,几下之后被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接住。
千岁静静的打量着手里血红色的珠子,然后看向远处坐在沙发上的白发女孩。
“喜欢吠舞罗的大家吗,安娜?”他起身缓步来到女孩身边,低低的问着。
女孩清澈的眼睛眨了眨,盯着他手里的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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