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宁愿他一直是那个冷漠又冷静的样子,那也比他现在这个比瓷娃娃还要虚弱的样子,或者之前那个悲伤的好像失去了全世界的样子强一百倍。
这一天是周末,他作为在医院等了一夜的人,一回家就被母亲赶去吃饭和睡觉。但是他满眼都是隔离室中的千岁的样子,一口都吃不下,但不得不在母亲担忧的目光中勉强扒了两口饭,然后就回了房间。躺在自己的床上,他突然蜷起身子,用力的攥住左胸处的衣服。
他的心好疼。
那样的千岁,让他的心好疼。
他猛的想起那个白发少年说的一句话。
他说,为了千岁,他可以做任何事。
那我呢?
博人问着自己。
我可以为了千岁做任何事吗?
他扪心自问。
然后他突然一惊。
我为什么会这么想?
他有些暗沉的蓝眸紧盯着天花板。
我为什么,对千岁这么想?
*
翌日,千岁的情况终于稳定下来,但是还是没有被推离重症监护室。博人和佐良娜被允许进入监护室,隔着透明的隔离窗看看他。
他趴在隔离窗上,静静的看着千岁苍白的面容,许久,一动不动。
出来的时候,他留意到楼梯拐角处露出的御神袍一角。悄无声息的靠过去,他听到小樱带着哭腔的声音。
“那孩子……夜里……心脏停跳……”
他听到自己的父亲深到令人绝望的叹息,还有佐良娜的爸爸恍惚而破碎的低吟。
“他已经……不想再醒过来了吗?”
他靠着墙,大脑嗡的一下,一片空白。
心里好像突然被挖走了一块,空旷的可怕。
他出了医院,漫无目的的在街上乱转,自己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但是就是不想停下来。
最终,他被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博人?”
他顿了一两秒,才转回头去看是谁:“……井阵?”
他这才看到,他不知不觉的来到了井阵家的花店外面。
村里的小伙伴,除了他和佐良娜,都不知道千岁在医院里,就是蝶蝶也只是一知半解。
浅金头发的男孩蹲在门口摆出的几横排花前,手上满是泥土,显然正在侍弄花草。见博人脸色憔悴,眼睛下面有大大的黑眼圈,他不由自主的停下了动作,不解的看着他:“怎么了?又熬夜打游戏了吗?”
但是与以往精力充沛甚至可以说过剩的反应不同,他只是看了他半晌,才颇为勉强的笑了笑:“不,不是。”
笑得好难看。
井阵静静的看着他。突然,他笑了一下,站起身来拍了拍手上的泥:“进屋来玩吧。”
博人抿了抿唇,正想摇头,井阵已经上前把他拉到了自己家的店里。正在柜台后面坐着修剪一枝花的井野看到了,笑着招呼他:“啊啦,博人,来找井阵玩吗?”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博人只得点头。看到旁边笑着看着他的井阵,他突然灵光一现,脑子一热就开口问道:“那个,井阵,我问你,如果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说:‘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这说明什么?”
井阵没想到博人会突然这样问,但看他认真异常的盯着自己,他只得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才不确定的答道:“嗯,那肯定说明,那个说这句话的人是另一个人特别忠实的信徒吧。”
博人皱紧了眉:“忠实的信徒……吗?”
井阵用手指点着脸颊,补充道:“嗯。说不定也是把对方当做神明啦,对方对他有救命之恩啦,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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