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兰是有些抗拒回忆那次跟课时的情景的。
当时她站在教室后门外,每次粉笔落在秦翼脑袋上的时候,她都紧紧皱眉,却又无法发作,坐在教室里那个与她同姓的青年,着实不争气、不长脸,秦兰偶尔意识一松,代入了讲台上老师的角色,恨不得把整盒粉笔都扔向秦翼。
而每次粉笔又狠又准地落下后,那个年轻的老师都会向后门投来一眼,寡淡无波的目光通过那块小小的玻璃像无刃的刀锋似的刮在秦兰的脸上。
至此,秦兰即便在泼辣这条路上复刻了母亲的光辉,都再没进过镇上的高中,偶尔路上碰到张旭尧,也会别开脸避一避,虽然她撒泼吵架战无败绩,但身为女人的直觉告诉她,最好不要去惹这个不吵不嚷的男人。
“张老师也来了。”秦兰退后了几步,将声音放得极低,就算过了招呼。
张旭尧倒是礼貌地点了点头,只是确有亲疏,下一刻他便郑重地叫了:“方老师。”
“您好……张老师。”方书玉被张旭尧叫得局促,室内又安静极了,一时便不知该如何下话。
方斐瞧瞧众人,心里莫名得到了些许安慰,暗忖:也该你们吃吃我一直吃的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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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吃饭速度极快,秦兰也匆匆告辞。
饭后的辅导是张旭尧代劳的,他将放在手边的语文初中课本压在了一摞书下,看了一圈鸦雀无声的孩子,说道:“今天讲数学。”
方斐轻轻关上了教室的门,将一脸担忧的方书玉推进了正房:“张旭尧辅导那些初中的孩子你还不放心?”
“这方面是放心的。”
“哪方面担心?他又不吃小孩。”方斐倒了杯水给方书玉,问得直接,“秦三的姐姐为什么在这?还替我们做饭?”
方书玉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这桩糊涂事,默忖了一会儿才说:“秦三……好像真的想和我在一起。”
“他想和你在一起,他的家人不反对?”
方书玉坐在椅子上浅浅喝了口水:“他有他的办法。”
方斐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蹲在了方书玉面前,轻声道:“爸,不管秦三做了什么,我只问你,你喜欢他吗?你从来没谈过恋爱,我怕你……”
“我知道,你怕我受到伤害。”方书玉将杯子放在茶几上,垂眸轻笑,眼底荡开温柔的光芒,“小斐,以前我不想这些事情,你妈妈把你送到我这里时,我特别特别的开心,再也不用在远远的地方看着你,不用扮成陌生人接近你,我有了你感觉就像拥有了全世界。”
方书玉轻轻摸着方斐的头发,满眼都是自己的骄傲,“以前我一心想着赚钱,想把你养的好一些,快乐一些,直到你真的长大了,外出求学,家里空了下来。”话音微微停顿,变得很慢又空,像是某种自言自语,“曾经那种跟随着我的漫长的……孤独又找了上来。”
方书玉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那里戴着一只黑色的橡皮圈,昨夜翻窗而出的秦翼将它套在自己手腕上时,黏黏糊糊地说道:“我看那些女孩都会给男朋友套上自己的发圈,我没有发圈,只有捆东西的橡皮圈,你先戴着,以后我给你换好的。”
纤白的手指搭上橡皮圈,轻轻转动:“你问我喜欢不喜欢秦翼,其实我也说不好,可是自从他出现在我的生活中,我这日子过得就热热闹闹的,这辈子除了小斐你,还没有谁把我这么放在心上过。”
窗外冬景萧瑟,方书玉望出去的目光却柔情暗蕴,“我们都预知不了以后的事情,他既然敢为了我搏命,我就陪他走一程,不管这一程能走多远,即便以后分道扬镳,我也不后悔现在的选择。”
他收回目光,垂视方斐:“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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