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一言不发地等他开口。
时野用指腹摩挲他手腕上伤痕累累的肌肤,余光注视着他胸口的位置,低声说,“你现在在我这里,感到难受的时候,做什么都可以,就是千万别伤害你自己。”
他抬起头,看向林诚素怔愣的双眼,“记住了吗?”
眼前这双漆黑的眼眸沉稳镇定,眼底却涌动着某种难以名状的情绪,林诚素感觉藏在胸口的项链倏地一烫,竟让他鼻尖浮现一阵酸涩。
他点点头,垂眸看着自己的左手臂,“以后不会了。”
时野笑了一下,低下头继续擦药,捧着他的手臂小心翼翼地吹了吹。
…
…
夜深人静,压抑着痛苦的喘息声流淌在空气中。
眉心不安地耸动,时野在睡梦中不断翻身,嘴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喃喃。
“不——”
“别,别碰他——”
身体痉挛般蜷缩成一团,青筋暴突的双手在胸前攥紧成拳。
“他只不过——”
震耳欲聋的雷鸣,暴雨般密集的枪响,杂乱纷沓的脚步声,一声又一声污秽不堪的怒骂伴着接连不断的惨叫声,如刀尖翻搅着他陷入梦魇的大脑。
“呜呜——”
泪水流淌进绑缚住口舌的布带,面目不清的男人跪倒在地,瞪着恐惧通红的双眼,挣扎着向站在面前的一群人不断磕头。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放过我,我错了,雷哥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
“信义帮的场子,你们这群野狗也敢来抢?”
“对不起雷哥,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小的刚出来混,是我,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雷哥,这不行啊,那家伙居然敢派人到咱们的场子里来撒野,这以后要是传出去,大家都以为咱们好欺负!”
“就是!”
义愤填膺的议论声中,邢雷眼角狰狞的刀疤在愤怒中逐渐扭曲。
一只脚踩在那张脸上,狠狠往下碾了碾,“说,你们老大是谁?”
男人浑身抖如筛糠,侧脸在砰砰声响中变得血肉模糊,“雷哥,是我,都是我,饶了我吧,我真的知道错了。”
“还挺忠心啊。”
邢雷发出一声嗤笑,幽暗的眼底漫起杀意。
人群中随即有人端起枪口,下一秒,D贩眼中嗜血的光芒同枪口喷涌而出的火光一并迸射!
砰!
整个世界在尖锐的震鸣声中陷入一片死寂。
凝固的喘息声仿佛倏然停止的心跳,眼前模糊的面目刹那间变得无比清晰。
是如此年轻,一滴泪从眼角滑落,少年猝然睁大双眼,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茫然,在畅快的狞笑声中僵硬地倒在了地上。
他只不过,是个孩子。
“住手!!!”
撕心裂肺的咆哮声,从剧烈起伏的胸腔中倾泻而出,席卷着愤怒与悔恨,在被漫天火光骤然吞噬的画面中顷刻间化作烟尘——
当啷!
时野猛地从梦中惊醒,整个人从床上一跃而起,浑身布满汗水的肌肉紧绷如铁。
什么声音?
瞳孔在月光下颤栗,视线在黑暗中迅速梭巡一圈,略微陌生的环境,让他眼底浮现一瞬茫然,紧跟着,他听见客厅厨房那边传来翻箱倒柜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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