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温眼里没有恶意,也没有垂怜,更没有半点要帮忙的意思,目光静且沉地,并不挪动,只是看着他。
直到对方要坐下,才往边上挪了点。
解释般,江时温递给他递了一颗糖,“未成年不要学这些坏习惯。”
对方看了眼他的后颈的绷带,“你腺体怎么了?”
“受伤了。”江时温挥手散了点烟雾,想了想,索性掐了。
“你呢?”
“车祸。”
“这样啊,”江时温对付似地应了声,抬手指了指身边的雾蓝色,“你知道叫什么吗?”
“不清楚,你可以查一下。”
江时温挑眉,滑动着手机。
是绣球的变种,花期也长,春暮到秋初,装点了一个季节。
“查到了?叫什么?”
“你自己查。”江时温反呛。
对方肩膀像是松弛了些,随后一顿,缓缓开口,“你的信息素味道消失了。”
“是吗?”江时温有些意外,“你刚才还能闻得到?”
出院后,江时温信息素不受本能控制,始终在挥发着,如燃尽的香烛,灯芯灭了,便随风消弭干净了。
“可以。”
是最后一点点的残余的气息,反而一反先前的微弱,在消失前蓦地盛极。
“是么。”江时温弯起眼,笑了笑,“我已经闻不到了。”
灼日炙烤,庭院里气味也多。江时温想去寻远处水栀子的浓烈,试图单方面结束话题。
“不要想着自杀。”江时温把兜里的糖都给他,“换个环境试试吧。”
“会好一点吗?”
“这谁知道啊。”
隔了一会,听见他说,“试试吧。说不定呢。”
季杊有心和他绕,“万一更差怎么办?”
江时温转过身,慢慢走近他,“你都打算死了,怎么更差?”
说着,勉为其难地翻出烟盒,把里面实际上的最后一根烟倒出来,掐着两头掰断,丢给他,“只有身边的人不好活。”
季杊一直很想知道对方是怎么看出他眼底的沉寂。
直到在军区,在那些尸陈遍野间,那些哀恸声之下,聚拢在面前的,多是相似的灰哑。
不过是读出了同类。
记不得是什么时候开始无意识地,会去收集回忆那日的气味。
有灼日炙烤后的潮闷,混着雷雨些微的咸湿,泛着凉薄烟草的苦涩……
还有一缕,很微弱。季杊辨认不出。
倒也无妨,四季轮转,描摹的夏日轮廓,一层层地叠加着,如果偶然间再遇见,自己若是还有心去根究,总会知道的。
没想到是第一次见到谢煦的那天。
风将味道吹散了,给江时温身上隐隐沾了一点,寡淡的似那个午后。
季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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