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没?放下,“下周见。”
他?跨上自行车,风一样地?骑走了?。
杨枝上了?楼,她懒得找钥匙,直接按了?门铃。
三秒钟之后,门从里面打开,一个?年轻女人敷着面膜站在杨枝眼前,“回来啦?饿不饿?我买了?好多?零食。”
说?话的是杨枝的小姨,今年二十?八岁,前年结婚,去年离婚,一个?人住在这套两室一厅的前婚房里。小姨的工作朝九晚六,没?有加班,没?有作业,没?有人管,在十?四岁的杨枝眼里,小姨的生活快乐似神仙。
杨枝把沉重的书?包放下,“不太饿,我明天吃。”
作为长?辈,小姨关切地?问外甥女:“开学第一个?礼拜怎么?样,有帅哥吗?”
眼睛在面膜的两个?洞洞里努力地?眨。
“……”杨枝语气坚定,“没?有。”
“高中男生嘛,就那样,班里同学还好吗?”
“嗯,大家都挺好的。”
大家不仅脑子好,家里也很?体面,江珠的爸妈是医生,慕留的爸妈是外企高管,常乐乐就更夸张了?,听说?家里有个?大公司,有钱到可以把他?塞进一中实验班。
而且同学们大多?是在市里长?大的,虽然在学校里都说?普通话,但时?不时?也会蹦出一两句方言。
本市方言在外人听来很?相似,在本地?人的耳朵里却有天壤之别?,市区和几个?郊区在语调和一些用词上并不一样,差别?越是细微,杨枝越觉得自己被排除在外。外市同学的口音与省会差别?更大,听他?们说?家乡话的时?候,杨枝反倒没?有这种感觉。
洗完澡,杨枝侧躺在床上,抱住了?被子,迷迷糊糊地?想起了?慕留问她的问题。
江珠和她换位子,因为她不想坐在慕留旁边。
那慕留为什么?要对江珠那么?好呢?她只是给江珠端了?个?热水找了?个?药,他?居然还要陪她回家。
真是想不明白?。
周一第三节 课是历史,老师讲了?二十?来分钟的秦朝政治制度,在屏幕上列了?几个?问题。
他?一拍手,“那同学们现在小组讨论五分钟,然后我们再继续讲。”
那两年正好赶上新课改,课堂形式推崇小组讨论共同合作,杨枝这一排和陈琢这一排就组成了?一个?六人小组,从地?理?到化学,一天总要讨论几分钟。
理?科班的人对历史课都是抱着得过且过的态度,几句话过?去题就跑出三公里了?——
“大家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啊?”陈琢自问自答,“我先说?,因为我家里人希望我沉着冷静。”
王子昂:“我爸妈一开始跟我说?希望我当王子,后来我才知道是算命先生算出来的名字。”
陈琢望着江珠,“那班长?呢?”
江珠说?道:“出生那年是虎年,江珠是琥珀的意思。”
几个?人恍然大悟,“哦——”
陈琢看向慕留,“那副班长?呢?”
“我知道,”常乐乐胸有成竹,“肯定是你?爸姓慕,你?妈姓刘。”
慕留笑了?一声,“反了?,我妈姓慕,她觉得她的姓比较特别?,所以就让我跟她姓了?。”
几个?人又恍然大悟,“哦——”
陈琢又看向常乐乐,“那你?呢?怎么?起了?个?小狗名啊?”
“不是狗名!!”常乐乐据理?力争,“第一个?字读音乐的‘乐’,第二个?字读快乐的‘乐’,就是越来越快乐。”
陈琢不为所动,“知道了?勒勒,那你?护照上的姓名拼音是什么?呀勒勒?”
“……”常乐乐不说?话了?,他?转移矛盾,“那杨枝还起了?个?甜点名呢!”
五束好奇的目光齐齐向杨枝投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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