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忱难得也会说委屈一下奶奶,他看着宋闻璟突然没来由变了个话风:“光明正大也行,我回头……”
“不用了。”
时间选在了凌晨,应忱自己带来的人去做的,天下了雨,泥土湿润,都穿着雨衣筒靴,要爬一段路。
大榕树周遭的泥土硬实,好像是被修缮时周遭糊了混凝土,每一铲下去都仿佛在与顽石较劲,应忱挖的第一铲,选了个位置,而后让他们开始动。
这棵树长得很好,枝干蜿蜒盘旋,树冠宽广而浓密,如同巨人的手臂,向四面八方伸展。
所以奶奶说他时常待在那棵树下,她到底说的是哪一个宋闻璟。
谁也不知道。
宋闻璟抱着骨灰盒坐在车内,应忱让人提前做了法事,他倚靠着车门,夜色在他身后铺展开来,仿佛一幅深邃的画卷,他姿态慵懒而随意,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夹着一支烟,指尖那点星火在黑暗中忽明忽暗。
宋闻璟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应忱指尖那点星火吸引,仿佛那是他视线中唯一的焦点。
烟雾在应忱的唇边缭绕,夜色渐深,烟也快燃尽了,他轻轻弹了弹烟灰,那点星火在空中划出一道微弱的弧线,最终熄灭在黑暗中。
Alpha突然撑着车门,目光定定地看着宋闻璟:“怕吗?”
宋闻璟像是短暂地回过神,而后摇头。
他想没有应忱,他大概也会选个深夜过来自己挖个坑把奶奶埋进去。
这里清净,没人会来打扰奶奶。
奶奶说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在这。
应忱问他为什么偏偏要埋在这,在墓园多好,起码有人定期清理,在这里连立个碑都不能立。
宋闻璟不知道该怎么说,突然不远处传来脚步声,等走近了。
是林阳。
他神色难看,上前问应忱挖多久了。
应忱:“你怎么知道?”
他想到什么,收了他钱的那个什么主任也姓林,是这个什么工程的审批人。
“你们挖的哪?”
与此同时,在上面挖坑的人,突然有个人有些慌张地下来,在应忱耳边匆匆说了句什么。
应忱脸色一变,而后死死盯着林阳。
车门被哐地拉过去,宋闻璟被吓了一大跳,外面应忱抓住林阳的衣领将他按在地上,两人差点直接动起手来。
宋闻璟只听见应忱说你干的?隔着玻璃听不真切。
宋闻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拍打着车门,想下车,才发现车门被锁,没多久林阳朝着应忱说了什么。
应忱松手,林阳愤愤推开他,两个人身上都是泥。
直到车门被拉开,应忱从宋闻璟手里夺过骨灰盒,开口时声音有一丝紧绷:“你就在这待着,不许动。”
宋闻璟被锁在车上,他敲着车门,叫应忱的名字,使劲扯着把手,可是怎么都打不开。最后他也彻底没了力气。
他抬头看着如同乌盖的树顶,仿佛能一口吞将他吞噬掉。
宋闻璟盯着那黑洞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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