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瓷瓶收进盒子里,整理了自己的衣衫一番,才提着盒子出门。
——
临近傍晚,御膳房里忙得热火朝天,御厨掀开水缸盖子,舀了一勺水,对在外面忙活的宫女们喊了一声:“那个谁,赶紧去打水回来。”
坐在外面矮凳上的几个宫女你推我,我推你,最后推了一个宫女出去:“小桃,你去打水。”
小桃被欺负惯了,纵使有怨言也不敢开口,只好提着水桶去井边打水。
御膳房附近的几个水井前都排满了人,她只能去寻偏僻的水井打水,要是晚了回去又得挨骂。
她把水桶放进幽井里,缓缓放下井绳,直到水桶触底,她晃动着井绳打水,绳子不知被什么卡住了,只好走上前去检查。
天色昏暗,幽暗的水井似是一个吞噬人魂魄的无底洞,小桃有些头皮发麻,正当她要起身之际,后脑一凉,身子不受控地栽进了古井里。
“咚”一声,重物落入水中。
水井上的绳索被人缓缓割断,来人弯腰捡起掉落在水井旁的红檀木钗子,在手里摩挲了一会,素手一掷,落入井中。
井盖缓缓合上,彻底遮挡住了最后一抹斜阳。
——
昌邑侯府。
府邸上悬挂着白色灯笼与祭幛,向外人昭示着府邸正在经历丧事。
紧闭的府门被人打开,管家披着麻衣,拱手送走了最后一个客人,正欲掩上府门,却被一个黑袍男子撑住了朱漆木门,男子露出真容来,管家惊讶的喊道:“萧公子,你怎么来了?”左右看了两眼,侧身让他进了府邸。
去往灵堂的路上,萧逸询问管家有关昌邑侯的事,才知道明天就要下葬了,想问仔细些,管家却缄口不言。
萧逸没再多问,跟在他身后来到了灵堂。
灵堂落下的帘幕遮挡住了灵堂真容,外面只有寥寥几个奴仆守着,掩着口鼻皆不愿靠近灵堂,尽管廊下摆了许多盆秋菊,仍旧无法掩盖住尸体腐烂的气味。
管家讪笑着解释道:“天气太热的缘故,萧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萧逸没答话,在灵堂前站了会,便去院子里转了一圈。
回到了幼时待过的院落,那是一个狭窄又阴湿的小屋子,如今已经堆满了无用的器具。
他转身离开,来到一个精致的院子,那是府里二老爷专门用来圈养犬只的,犬已经不是从前的犬,但即使再换一只,也还是没有人性的恶犬,只会龇牙咧嘴地朝人狂吠。
萧逸下意识摸着手臂,那里曾有狼犬咬过的牙印,左右无人,萧逸面无表情闪身进了院落。
不多会,他出来了,从容地从衣襟里拿出帕子擦拭自己的手。
院落里,再也听不见犬吠声。
昌邑侯府处处精致奢华,但是光鲜亮丽的背后尽是藏污纳垢,掀开一块巨石,底下便能钻出无数蟑螂鼠蚁。
萧逸站在假山之上,将整个昌邑侯府尽收眼底,夕阳带着最后一丝热度沉入山谷,寒风瑟瑟吹拂起他的衣摆。
府邸各处挂起了白灯笼,但屋内华贵精致的吊灯却彻夜不曾熄灭,院落深处藏着莺声燕语,透过层层树枝岔影,能见关荣膺正蒙着眼与小妾在屋里玩闹。
根深树大的侯爵之家,一旦根部腐朽,要推倒他不过是一根手指的事,在此之前,有些事还得徐徐图之。
离开了昌邑侯府,萧逸回到了自己的住所,坐在窗前对月自酌,有黑影自屋檐接近,萧逸吹熄屋内的烛火,从桌底下抽出一把短剑。
月色中,黑影翻身进入屋,一道寒光乍现,短刃悄无声息靠近他的脖子。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