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他下去,金穗给他塞了枚金叶子,他脸上笑意愈发灿烂:“谢郡主赏赐,有事就喊我,小的先行告退。”
崔荷透过木雕窗上糊着的窗纸,根本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形,只能看到朦胧人影。
忽听到一道陌生的声音响起:“你怎么的闷闷不乐,我好不容易从江南调回来了,你也不替我高兴高兴。”
有碰盏声传来,谢翎清朗的声音传来:“江南好,风景旧曾谙,留在江南鱼米之乡,不正合你的意,我听闻你为了一个青楼伎子,不惜花重金替人赎身,可有带回来给你爹瞧瞧,看他打不打断你的腿。”
“你懂什么,我那是侠肝义胆,解救被困于红尘中的可怜女子。”
“救一个也好意思说自己侠肝义胆?还知道挑最好看的救,怎的,救个人还挑三拣四?你面前不也有一个伎子等你救吗?”
话音刚落,琴声便也跟着断了,男子瞥了她一眼,示意:“继续弹。”
“你这人真是无趣,改日我带你多逛逛青楼,多见识几个温柔似水的姑娘,你也不至于半点不开窍。”
“不必了。”谢翎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男子呵呵笑了两声,斜靠在美人榻上继续饮酒,说:“也是,再过半月不到你就要娶郡主了,娶了郡主,你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可惜啊,你这辈子连姑娘的手都没摸过吧。就郡主那烈性子,成天跟你对着干,我敢担保,你这辈子都娶不了妾室,享不了齐人之福。”
“眼前不就有个小美人在吗?绣娘你就勉为其难给他摸一摸算了。”
绣娘当真停下了奏乐的手,含羞带怯地起身要过来。
崔荷攥着门把手,急得要推门而入。
她忽然放下推门的手,舔了舔手指,点破了纸窗户,她也想看看,谢翎到底要不要摸人家姑娘的小手!
透过一指大的洞口,崔荷看到一个柔美的姑娘来到了谢翎面前,她眉目含情,蹲在谢翎身旁替他倒了杯酒水,柔声道:“小侯爷请。”
逗谢翎的那人此刻正吊儿郎当的斜躺在榻上,一双细长的凤眼上挑,满脸都是揶揄神色。
谢翎背对着崔荷坐着,她看不清楚谢翎的神情,可是琴伎已经伸向他搁在腿上的手了。
谢翎依旧纹丝不动,不见拒绝之意,看上去倒像是任她为所欲为的意思。
崔荷咬着唇,急得眼眶都泛了红色,原来谢翎和其他男人都是一个样的,哪儿有猫儿不偷腥呢,只是不愿意当着人的面偷腥罢了。
她不争气地想,婚事她也不想要了,谁爱要谁要,回去就和母亲说,取消算了。
崔荷瘪着嘴,转身就要走。
忽然听到,谢翎冷淡又狠绝地说道:“敢碰我试试,就不怕被我剁了你手指头吗?”
“许如年,不是谁都跟你一样来者不拒。”谢翎起身来到窗沿上,眺望街上热闹的景象,冷声道,“我与崔荷怎么样都与你无关。”
“哎呦,怎么就生气了呢?”许如年连忙从贵妃榻上坐起身,走到谢翎旁边,用纸扇拍了拍谢翎的肩膀,笑意松然问道:“听说庆功宴那晚,你和小郡主在宫里搂搂抱抱的,真喜欢上人家了不知道跟大长公主提亲,非得暗中私会?”
“你胡说八道什么,谁跟她私会了?”谢翎没好气地乜他一眼。
许如年那会不在汴梁,对于这件事他也是一知半解,听说过好几个版本,越传越离谱,还不如问问当事人。
“不是私会,大长公主怎么会给你们俩赐婚呢?我听说这里头还跟关衢宁扯上关系了,到底怎么一回事,你跟我说说,我保证不外传。”许如年信誓旦旦地发誓,一脸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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