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素姻缘之路极其坎坷,定下的三门亲事皆无一善终,樊素面上虽显得毫不在意,崔荷却比她还心急,哪有姑娘希望自己有个克夫的名声,传出去还怎么找到户好人家。
若是命硬如谢翎,是不是可以破了樊素克夫的传言?
而且谢翎喜欢温柔善良的女子,樊素性子柔顺恭谨,嫁给谢翎,他怕是十分满意。
若是樊素嫁给谢翎,许能琴瑟和鸣,夫妻相敬如宾……
她烦躁不安地垂下眼睫,不愿再多想,抬头后目光遥遥望向席间与樊阁老饮酒议事的谢翎,他面上并未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抗拒,想来是同意了吧。
崔荷咽下喉中涩意,愁容还未散去,便与抬头望来的谢翎目光相接,崔荷第一次没有骄矜地瞪回去,反而慌乱地躲闪开去,转身掩于人群之中,隔绝了谢翎探究的眼神。
谢翎皱起眉来,有人欺负她了?怎么泫然欲泣的模样?
“侯爷,在看什么?”樊阁老还未离去,顺着谢翎的目光看去,恰好看见了自己的孙女樊素站在那处,看来小侯爷方才的拒绝是言不由衷,也许只是对情|事尚未开窍,待两人多相处相处,亲事大概便能定下来了。
“没什么。”谢翎收回目光,淡然一笑。
樊阁老没再深究,拉着谢翎到一旁为他引荐:“我领你见见几位长辈,他们都是你父亲的至交好友。”
谢翎跟着樊阁老到了别处,几位位高权重的老权贵似是很喜欢谢翎,不停的夸赞他年少有为。
角落里坐着一个闷声喝酒的武将,别人都是觥筹交错,他却独自缩在角落里无人问津。
昌邑侯世子关荣膺注意到了角落里的王笛,与同僚讲了几句便脱身来到了王笛这一席。
“王将军这是怎么了,今日庆功宴这样的大喜日子怎不上前去与大伙多聊两句,你瞧瞧咱们的小将军,多受人追捧。”
王笛闷声灌了一壶酒,任由酒水顺着嘴角流入衣襟,他抬眸看着不远处与人交谈的谢翎,眼底藏着深深的妒忌,转头看向关荣膺时,早已掩饰住自己的情绪。
王笛笑了笑,说:“世子说的是,今天是大好的日子,来,我敬世子一杯。”
关荣膺与他碰了杯后抿了一口,暗自打量起王笛来,王笛曾是谢翎父亲的副将,在谢翎父亲死后,他们关家便扶持了王笛上位,只可惜烂泥扶不上墙,王笛没有将帅之才,反倒是谢家靠着谢翎重登宝殿。
当年之事经由王笛之手,尽管谢家已经洗清嫌疑,可内里处处透露着蹊跷,以谢翎睚眦必报的性子,他定然会继续追查下去。
谢翎自进了军营后曾暗中打探过此事,当年相关的那些人都被他们清理干净了,只留下了一个王笛,想必很快就会查到他身上。
王笛这颗棋子留之无用,但弃之可惜,要利用他最后一次,再斩草除根。
“谢翎他今日出尽风头,就连长公主都对他赞誉有加,想必很快就会出手招揽他,有了长公主做靠山,他要重查当年旧案,王将军你可首当其冲。”
王笛冷笑一声:“我若死了,昌邑侯怕也脱不了干系。”
关荣膺闻言也不恼:“咱们坐同一艘船,自是同舟共济,我们当前共同的敌人是谢翎,当务之急,便是要把谢翎解决了。”
王笛默不作声,与关荣膺对视了一眼,他从关荣膺眼底看到了一丝阴狠,这是要置谢翎于死地?
关荣膺给了王笛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拍了拍王笛的肩膀,起身汇入群官之中,脸上一瞬便挂上了和煦的笑意,恍若一只笑面虎。
王笛打了个冷颤,与昌邑侯为伍,大概是他此生做过最愚蠢的决定,可事已至此,他再后悔也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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