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也如此认为。
三年前先帝薨逝后,新帝登基,新帝是个年幼的孩童,因此暂由先帝的亲姐姐,长宁大长公主摄政。
新帝年幼,大长公主摄政,多方蠢蠢欲动。
曾归顺大梁的西戎人趁朝廷局势不稳,借机入侵大梁,致使西北战乱不休。
当时兵荒马乱,各处要塞接连失守,西北的百姓离乡别井,纷纷南下以躲避战火。
时人都道,国之将亡。
却没想到在这个时候,那位不被人看好的黄毛小儿,竟是位用兵如神的。
领兵三载,与西戎人数次交锋,接连打得西戎人毫无还手之力,捷报不停回传,大梁士兵一鼓作气,意图将其赶回西北塞外。
西戎领袖不服输,打算背水一战,不料正中谢翎下怀,落入圈套,西戎首领被谢翎一箭射杀在阵前。
群龙无首,唯有投降。
自此,西北终于结束三年战乱,恢复和平。
局势稳定下来后,百姓重回故里,朝堂也在大长公主的治理下欣欣向荣。
正直百废待兴之际,朝廷人才空缺,于是重设科举,引来儒生无数,都期盼能大展拳脚。
书生也被周围情绪高昂的百姓影响,心中对未来充满期盼。
不知何人撞了他的腰,他一回头,便见几位年轻的姑娘举着鲜花手绢钻到了前头,也不与他道歉,光顾着往街尾看去。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她们起得再早,到了城门口不也挤不进去吗?”
“不错,要我说,这儿也不错,你快帮我看看我的胭脂抹得均匀不均匀。”
“美死你了,肯定把谢侯爷迷得五迷三道,见着你都走不动道了。”
书生斜眼晲她们,见她们头上戴着好看的花环,打扮得花枝招展,顿时明了。
不禁摇头失笑,汴梁的姑娘们未免也太不知矜持。
也就她们这些不知羞的小姑娘敢上街头来喝彩,若放到世家小姐,闺阁千金身上,定然不敢抛头露面。
殊不知,他以为的谨守礼数,不随意抛头露面的闺阁千金们,可都齐齐守在云归楼雅间的窗户里翘首以盼。
城中最大的酒楼云归楼坐落于汴梁城最繁华的街头,是进宫的必经之路。
云归楼二楼的雅间专供权贵人家享用,往日里倒还空闲着,今日大军归朝的喜庆日子,雅间位置早就被一抢而空。
好位置千金难求,一人得座,鸡犬升天,因此一扇小小的支摘窗内就挤满了七八位小姐。
稀奇的是,二楼雅间观景最好的登仙阁,窗前却空无一人。
登仙阁内。
香炉里焚着淡雅的鹅梨香,袅娜青烟似一位美人于空中起舞。
临窗的矮榻前有两位女子正在静默地手谈,榻旁的炉子里烧着银丝炭,阵阵暖意传来,烘得人暖洋洋的。
楼外锣鼓喧天,传入雅间内,闹得崔荷心神不宁,心思不知飘去了哪儿,单手托腮,随手捻了颗黑子落下。
坐在她对面的樊素手执白子,微微一笑,迅速落子结束了棋局。
“又输了,你怎么就不知道让让我。”崔荷噘着嘴,不满地瞪她,抓起落在手臂上的月白色披帛挂到肩头。
樊素浅笑着说道:“下回再让郡主可好,我可等着看谢翎如何威风呢,难道郡主不想看?”
崔荷乃大长公主独女,也是先帝唯一的外甥女,刚一出生便被亲封安阳郡主,备受荣宠长大。
樊素则是内阁首辅樊阁老的孙女,二人自幼相识,关系亲密,无话不谈。
正在捻黑子的崔荷动作一顿,撇着嘴,故作矜持道:“谁要看那厮耍威风了,他有什么值得看的,西北塞外风沙漫天,说不定他粗糙得不堪入眼,我还不如看你,看银杏呢,银杏,你说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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