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刚拿到教科书时?就学着?写下的第一个字。
也?是他刚摊开本子时?,下意识涂在最角落的第一个词。
【姐姐】
……啊。
原来如此。
整理思绪果?然是很重要的工作?呢,他从自己的思维里整理出了了不得的事?。
如果?是姐姐的话……他想象着?……如果?是姐姐推他,打他,呵斥他滚开,用无归境其他人在心里滚动的话骂他……“上不了台面”“狗都不如的妾室子”……不,比那更可怕的……“我从没把你?当?成弟弟”“你?的存在令我作?呕”……
唔。
手里的铅笔掉在桌子上,小斗笠捂住了胸口。
仅仅是设想一下,他就感到……很疼。
比贱女人扎进指甲里的针疼好多好多,心脏……眼睛……呼吸……
疼。
小斗笠推开了本子,跌撞着?向后仰,又?掀开了椅子。
仓皇中,他甚至没注意到葡萄造型的台灯也?在拉拽中发出“哐”的一声,巨大的噪音引得小桌子都震了震,而写满的本子和铅笔一起扑簌簌滚在地上。
用手捂着?无端剧痛的心口,小斗笠只是踉跄着?往外走,想去找点什么——药吗,不,不是生病,也?没有流血——但他好难受啊,好疼,想吐,气喘不上——
“冷静。呼吸。”
肩膀被握住了,丝丝的凉意浸入身体。
他打了个冷战,抬头看向上空——相同的茶色眼睛,比他还要冷很多很多的体温。
洛安把小孩一点点拉进怀里,又?放下另一只手手里端着?的托盘。盘里还盛着?一杯在飘热气的巧克力奶与饼干。
他简单道?:“正准备给你?送点零食,就听见?房间里传来撞击声……情急之下,没开门就进来了,抱歉。”
说罢,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揉了揉他的脑袋:“怎么了?”
这?一套动作?再温情不过?了,像极了做家长的慰劳夜里赶作?业的孩子,尤其孩子个头很矮,而家长是手很大的大人,哪怕只轻轻一只掌压下去揉揉,也?能轻易盖过?他大半张脸。
年?龄,身高,体积,平静无波的脸色。
“安全感”这?东西便轻而易举地罩过?来。
……可,不是那样的。
这?不是丈夫对妻子,更不是长辈对幼子,他和他之间,唯独他们?之间——
“温情”绝无可能。
他根本就不爱甜食,不爱新奇点心,又?哪来的“夜间吃饼干”习惯?
这?个人故意单独来找他……又?或者,从刚才开始,一直静静地贴在门外。
等他发出慌张的响动,等他给他一个合理“介入”的借口。
正缓缓盖过?脸的那只大手,仿佛下一刻,就要捂紧他的口鼻,掐走最后一丝呼吸。
小斗笠喘着?气。
他咬紧了牙,竭力仰头望向自己,那眼神透过?戴着?银戒指的无名指与小指的指缝恨恨扎出去,就像努力从蛋壳下往外挣扎的小蛇。
但壳外永远不会有满怀期待的双亲,壳外只会有……
等着?把破碎的壳吞进腹中,再把幼体也?吞进腹中补充能量的……它?自己。
这?份杀意一直存在,只是被隐藏起来,直到它?触碰到了不可知的秘密,再伴随着?獠牙……猛然袭击。
洛安审视着?他,没有笑,也?没有皱眉,更没有放开逐渐捂紧他口鼻的手指。
他正不动声色地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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