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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了话睁不开?眼睛, 意识已?经完全?昏迷了,留在旁边等着也没用, 所以妈咪先带着你去其他地方……等他们彻底死了,妈咪还要回来,安排葬礼和遗产之类的事。”
安洛洛立刻快乐举手:“那我可以今晚在妈妈的祖祠里过夜吗?我想要那张妈咪小?时候睡过的小?床!然后然后,如果爷爷奶奶和祖母他们死掉了, 我也要留下来参加葬礼吧?明天可以不上学吗妈咪?”
“……”
不是第一次察觉到,她的女儿?,看待生死的态度, 实在是太风轻云淡、与众不同了。
她描述那几个血亲长辈即将死亡的感觉,就像是单纯打量一只标有“几年几月几日?几时某某将死”的挂钟, 然后带着“我能够准确读出钟表哦”的骄傲说出来。
这是孩童独有的天真无?邪吗?
可这个年纪的孩子?,洛洛又这么?聪明, 早该知?事……
她明明也从未避讳过死亡教育, “你爸早死了而且是妈咪把他烧成一盒子?灰为首都土地肥沃度做贡献哦”, 安各以前很常说。
可洛洛宝贝的态度……
“哦好的”“知?道了”, 没有好奇, 没有惊恐, 司空见?惯般点点头。
以前安各认为这是因为她对“死亡”还没有深刻认识,但现在再仔细想想……
就像是, 她对生死的好奇心、恐惧心,早已?被其他人?挨个满足过,又仔细教导,得到了格外详实的答案。
“洛洛宝贝,你怎么?知?道他们要过几个小?时才能去世?”安各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女儿?的脸颊,“而且这种欢快的表情最?好收敛一下哦,虽然妈咪觉得你的态度很棒,但被其他人?知?道你面对奶奶他们去世的消息第一反应是‘不用上学’,那些垃圾会更看不惯你的。”
女儿?没有回答她的第一个问题,只是抓住了她的手,露出一个傻兮兮的笑。
“没关系啦,妈妈,”她轻快道,“因为我是你的女儿?,他们本?来就看不惯我,所以说什么?都可以啊。”
不管是“不能在木走?廊上跑来跑去”“和长辈打招呼时不能笑嘻嘻”还是“要叫对称呼行好礼”,这栋老宅子?里制定?的一切规矩,安洛洛从未在意过。
她又不是安家的小?孩,她是爸爸妈妈家的小?孩,遵守“饭前洗手”“一天吃糖不过量”这样的规矩就行啦。
安各顿住了。
“……谁教你的?”
陈旧的木头走?廊上,高高挂起的纸灯笼一摇一晃,隔着窗棂,厢房里集聚的人?影们交头接耳,视线似乎要穿透纸窗,窥探到离开?的安各所做的一切。
但安各转身背对那些打量与揣测,只定?定?地看着自己的女儿?,神情在灯笼朦胧的光线下模糊不清。
“对这些人?的态度,对生死的理解,这些东西,谁教你的,洛洛?”
当然是爸爸啦。
可安洛洛小?朋友莫名不太敢说出这个答案。
或许是纸灯笼被风晃得太厉害,她突然,破天荒地,从妈妈身上感受到了类似爸爸的“威严”。
于?是安洛洛摇了摇妈妈的手。
“妈咪,”她小?心翼翼,“你不要生爸爸的气。”
……好家伙,这回复虽然不是直接回答,却?也基本?等于?把真实答案甩她脸上了。
安各闭了闭眼,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头疼,该生气,还是该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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