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珍惜,而不是为了自己无聊的幻想?故意打碎它,抠出?能把怨气与执念塞进去的空隙。
洛洛很喜欢她?,她?也很重视洛洛,这就足够了,这母女俩足以组成一个完整快乐的小家。
走在她?们身边,他不需要露出?清晰的五官,甚至不需要清晰的回忆画面?——只要保护好她?们,替她?们解决一些因为自己身份带来的危险罢了。
他的角色是一把透明的保护伞,不需要显出?颜色,插在她?们中间。
……所以,洛安从没想?过,妻子会看?见自己。
她?不会妥协于?任何迷信,不会屈服任何鬼怪,他如今最清楚不过了——
况且,他也绝不会【自愿现身】的。
为什么?要见面??
再干净的鬼魂状态,也会有怨气。何况是他如今的姿态。
哪怕他用最大的力量去收敛、打理、隐藏自己——
寻常人见鬼,总归是要受影响、受伤害的。
更何况,如果她?的眼睛里真的倒映出?他,她?真的能够切实注视着他的存在说话……
给?自己编织出?一千个虚假的理由不去在意、假装是不需要被留意色彩被在乎感受的透明伞、拉扯出?百分之二百的自制力缩回下意识去触碰的手——
被注视时再做这些事,就比不被注视时,难上千倍万倍了。
“我好久没做这种梦了。”
她?靠在浴缸说胡话,傻得就跟墙上逐渐往下滑的水汽似的:“自从洛洛出?生?就没做过这种梦了……话说你为什么?又跑出?来让我看?见啊,你很烦,别耽误我跟性感小奶狗共度春梦。看?到你这张脸一点?做春梦的心情都?没有,走走走。”
洛安有点?想?打她?。
这张嘴还是一如既往地令人生?气,追他时好话满嘴乱飞,结婚后连一句稍稍亲密点?正经点?的昵称都?仿佛会烫了她?的嘴巴。
用记忆无数次美化、在女儿替她?面?前各种描补,真听见本人开?口说话时,还是会有点?想?把丢过来的肥皂捡起来砸回她?脑袋上,然后转身离开?,重重摔上浴室的门。
他从来就不是个脾气好的人。
他真该切实冲她?摔一次门的。
“都?多?少年……没看?出?你这家伙报复心这么?重,临走时跟你吵架让你‘滚’你就真一次没回来了……现在回来干嘛?真要报复我啊?啊对对……你墓碑上的红色笑脸是我拿口红乱涂乱画的,旁边的“这里死的是个混蛋”与箭头也是我画的……薯片渣和靴子印也是我的……还有还有,让我想?想?……”
“有点?想?打她?”的程度变成“很想?打她?”了。
要是能伸手捏住那张令人生?气的嘴巴就好了,揉圆再捏扁,直到她?“呃呃呜呜”地推拒,意识到什么?瞪圆了眼睛——是啊是啊哪个靠谱的春梦会邀请早死的前夫来浴室露面?,你的潜意识能不能有点?自觉,准备和别人在梦里逍遥时倒是记得把他提前轰出?去啊——
“如果你还要继续说胡话,”洛安合上柜门,他已经找到了女儿的发圈:“我就先走了。不打扰你做春梦。”
没想?过被看?见。根本不想?被看?见。
要不要离婚已经不是单纯的感情问题了,哪怕是为了女儿的健康成长,他也绝不可能离开?她?或结束婚姻,除非她?那边想?通了决定再嫁了——真是的快点?再婚吧,赶紧去气死别人好了——
“……你干嘛这么?生?气啊。”
她?伸出?手指头在白雾中指指点?点?,跟醉鬼指点?江山也没两样:“你什么?意思啊?这么?久没见了又对我摆脸色又假装听不见我说话就算了,顶着这么?一张脸眉却皱成这样暴殄天物也算了,你还敢站得这——么?远?你赶紧过来,我警告你,你不过来我就——”
“你就怎么??”
连碰也碰不到,还能怎么?样。
“……我就哭给?你看?!哇——”
干嚎。完全只是干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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