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才人的病,不过是给了他们一个天然借口?罢了。
思?及此?,沈初宜叹了口?气:“邢才人如今,可还有转圜余地?”
萧元宸沉默片刻,道:“之前朕已告知邢家,邢家没有表示任何意?见,只说希望才人能健康。”
“也还算有良心。”
没有硬逼着女儿病死在皇宫里,不求最后那?点份位荣华,只求平安,这?已经比许多人家都?要强了。
她父亲如今虽已不是县令,却到底只是个六品官员,在京中的世家中根本不够看。
即便?如此?,家族也不求她能带来什么好处。
萧元宸应了一声:“但朕还没开?始动?作,邢才人的病情就急转直下,如此?看来,那?名?宫女肯定做了手脚。”
“的确如此?,”沈初宜若有所思?,“邢才人一直说有个面?白的小姑娘一直跟她说话,可能就是巧圆做的手脚。”
“何必呢?”
萧元宸脚步微顿。
“你以为何必呢?”
沈初宜略有些迟疑,她抬起眼眸,在晦暗的天色里努力去看萧元宸的神色。
奈何金乌西去,星月初升,整个长信宫陷入黑暗之中,没有点亮宫灯的宫道上,更是一片漆黑。
方才沈初宜一直沉静在自己的思?绪里,此?刻才发现,不知何时起已经到了傍晚时分。
天都?黑透了。
“怎么这?样暗?”沈初宜轻轻握了一下萧元宸的手,道:“陛下,咱们先回宫吧?天黑路不好走。”
她说着,就要去吩咐姚多福,手上却一紧,下一刻就被拉回萧元宸面?前。
“先把话说完。”
萧元宸在夜色里看她面?容。
看不清,却能想象她此?刻的表情。
她总是唇角含笑,眉目温柔,面?对任何人都?是平静而理智的,尤其面?对他的时候,那?笑容会更盛三分,看起来格外甜蜜。
可这?不够。
萧元宸以前不知为何不够,如今却忽然明白,她面?对他的时候,跟其他人也没什么不同。
他从来不是她心里最特殊的那?一个。
即便?她曾经起祈愿他平安顺遂,福寿康健,曾经做了两人的结发,就这?样压在枕头下,日日夜夜陪伴入眠。
可终归,她的理智远远高于感情。
在这?个落日余晖之后,萧元宸忽然意?识到,他对她的感情,远比她对他得要多得多。
这?一刻,即便?是平日里冷酷无情的帝王,也觉得心口?闷闷地疼。
他自诩内心强大,从不会为任何事情而波动?,也认为自己不会为了旁人而痛心难过。
作为一个皇帝,作为从出色的兄弟中爬出来的唯一胜利者,萧元宸的内心早就已经冰冷如铁。
之前那?一次,他只是稍稍意?识到,沈初宜对他感情,或许没有他以为的多。
如今日,他已然可以肯定。
是,两个人的确亲密无间,看似举案齐眉,伉俪情深,可实际上,沈初宜对他并未交心。
她一直很清醒地活在这?一场荣华富贵里。
高位,盛宠乃至独宠,都?不能动?摇她三分,当年?做宫女时是什么模样,如今的淑妃娘娘亦然。
她是这?金碧辉煌宫闱里,唯一的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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