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就?也?出了事。”
庄懿太后声音平静淡然,似乎并不生气,可众人却却都屏息凝神,一字一句仔细听讲。
“哀家有幸得先帝恩赏,统御
六宫二十载,说?句不好听的,那些?手段阴司,哀家早就?见怪不怪,不过是佛像染血,寿礼被污,这是多大的事啊?”
庄懿太后甚至轻笑一声:“最?起码,动手的人没杀人放火,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这几句话庄懿太后说?得轻描淡写,但沈初宜听来却毛骨悚然。
她这是在意有所指。
萧元宸安静坐在龙椅上,他垂着?眼?眸,面上是一贯的平静淡漠。
似乎庄懿太后所说?并无不妥。
庄懿太后也?不去看他,只淡淡扫视众人。
“德妃,无论旁人用什?么手段,无论生了什?么样的心思,归根结底,还是你管宫不力,若是你治下严厉,宫人皆臣服与你,又有谁敢助纣为孽,甘愿拿性命冒大不韪呢?”
沈初宜倒是没想到,庄懿太后今日手段凌厉,并非是要详查动手破坏寿礼之人,她来势汹汹,一股脑冲德妃发来。
德妃管宫两载,这两年宫里?平平顺顺,德妃名声也?越来越好,加上大皇子活泼健康,宫中的许多人就?动了心思。
人人都喜欢从龙之功。
巴不得自己就?是推举陛下上位的那个人。
谁不眼?红定国公府,谁不羡慕成国公府,如今再看忠义侯府,哪里?还有从前威风荣耀的光景。
可这从龙之功,也?不是人人都能赚到手里?的。
德妃的确年轻,她稍微心思浮动,就?给了其他人可乘之机。
想来,方才?在楼船上,德妃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
此刻她虽然面色灰白,却并不错愕惊慌,反而有一种心如死灰的宁静。
庄懿太后倒也?没有把话说?死。
她看德妃嘴唇都白了,倒是叹了口气:“你还年轻,不知道那些?人做起恶来会是什?么模样,哀家也?知你辛苦,可如今这么多是非,哀家若是还轻拿轻放,旁人会如何想?”
“这宫里?的宫人黄门,满宫嫔妃,甚至内外?命妇又要如何看待?”
宫里?就?没有绝对?的秘密。
今日的事情虽有萧元宸开口,不让宫人议论,可总会有风声流露出去。
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德妃紧紧抿着?嘴唇,她几乎都要无法呼吸,听到庄懿太后的话,她脑子里?一片混沌,平日的成熟稳重都被击散。
庄懿太后话音落地,听涛阁一片安静,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被她的话震撼内心,不由扪心自问。
若换了自己是德妃,能做得更好吗?
答案是否定的。
且不说?她们尚无管宫的经验,便是有,也?无法面面俱到。
优秀如德妃,也接连栽了跟头。
庄懿太后见德妃眼?底都红了,这才?叹了口气:“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哀家知道你很努力,也?很勤勉,可只有千年做贼,没有千年防贼的。”
庄懿太后这一手欲扬先抑打了个措手不及,沈初宜心里?不由感?叹,庄懿太后才?不愧是管宫多年的上位者,她的一言一语,一字一句,都轻松又干脆地拿捏住了德妃的心思。
即便她要罚德妃,要捧其他宫妃,德妃也?一句委屈也?说?不出口了。
这手腕让人真是佩服。
庄懿太后说?到这里?,倏然看向萧元宸。
“皇帝,如今宫里?宫妃也?多了,四仪之上的高位妃嫔也多,不如就?让大家都搭一把手,一起管理宫事,如何?”
后宫的事,萧元宸从不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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