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很感激陛下,心里也是当真喜悦的,”沈初宜道?,“只要家里人过得好,与妾而?言都是值得的。”
庄懿太后安静听着,脸上笑?容不变,依旧如观音一般慈悲。
“哀家问的是,你对顾庶人的态度。”
沈初宜顿了顿,她羞涩一笑?,唇角梨涡若隐若现?。
天生就是美?人。
她道?:“太后娘娘,陛下光风霁月,鹤骨松姿,生来便是天潢贵胄,宫中的娘娘们皆是名门贵女,优雅端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妾不是妄自菲薄,与妾而?言,陛下和娘娘们皆是天上皎月,遥遥于天。”
天上月,空中星,皆高攀不上。
沈初宜说得含蓄,可意思却很清楚。
“若非顾庶人大逆不道?,用了这样欺君罔上的手段,妾如何能有机会侍奉陛下呢?”
沈初宜顿了顿,声音带着女子特有的羞赧和情切。
犹如情窦初开的少女,在诉说自己心中的情郎。
“能侍奉陛下,成为陛下的妃嫔,如今又怀有陛下的皇嗣,妾每一日都是欢喜的。”
“太后娘娘,”沈初宜认真看向?庄懿太后,“所以妾不恨顾庶人。”
“因她给了妾唯一的机会。”
沈初宜话音落下,微风吹拂而?来,梧桐树簌簌作响。
苍穹上白云飘摇,有几只喜鹊飞过,落在了梧桐枝头。
欢快的鸟鸣响起,一如沈初宜的心声。
庄懿太后愣了一下,旋即便重新展现?笑?颜。
“好孩子,”庄懿太后道?,“你能这般豁达,哀家很是欣慰。”
她拍了拍沈初宜的手,领着她慢慢往前走。
“你看这花坛里的花,若只有牡丹和茶花,就显得很单调了。”
庄懿太后领着她来到了花坛前,两?人一起看着满园芬芳。
宫中的花草都有宫人精心养护,有些花即便过了时节,也依旧摇曳生姿,安静绽放。
庄懿太后声音温柔:“须得有芍药、月季、三?色堇,甚至牵牛花和兰草,这花坛才五彩缤纷,漂亮喜人。”
“这样赏花之人也欢喜。”
沈初宜顿了顿,道?
:“太后娘娘所言甚是,妾受教?了。”
庄懿太后淡淡笑?了:“皇帝国?务繁忙,疲倦烦闷,更需要你们宽慰解语,只要你于皇帝有心,一心只为皇帝着想,哀家就喜欢你。”
“对于哀家而?言,没有人比皇帝更重要,你可明白?”
沈初宜诚惶诚恐,道?:“妾谨遵太后娘娘教?导。”
庄懿太后的眉目又舒展开来,她道?:“你一早起来,现?在也累了,早些回去歇息吧。”
“沈才人,好好养胎,哀家希望你能生下健康的皇嗣。”
沈初宜福了福,被钱掌殿亲自送出?寿康宫。
等沈初宜走远,钱掌殿才回到花厅,正巧看到太后在修剪文竹。
一剪子下去,支棱的枝叶应声落下。
钱掌殿快步上前,低声道?:“娘娘,沈才人走了。”
太后眯着眼睛笑?,问她:“你觉得这沈才人如何?”
钱掌殿想了想,说:“瞧着比陈才人大方,比汪才人聪慧。”
太后颔首,放下剪刀,回到凤椅上重新落座。
此刻牡丹花厅空空荡荡,只有院中的花卉陪着她们。
“不错,你看人越发精进了。”
庄懿太后说着,抿了一口茶。
钱掌殿有些犹豫:“太后娘娘,她太过聪慧,似乎不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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