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不是奸笑,也不是平时那种贱兮兮十分欠揍的笑,而是一个很温柔的笑。
纤长的睫毛在他的颧骨上方落下弧形暗影,宛如蝴蝶破碎的羽翼。
这个光景里的太宰是最脆弱的,也是最温柔的。
他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森鸥外不怀好意地解释:“这种毒的副作用是使人逐渐丧失身体的所有知觉,看来最先丧失的是语言功能,真是幸运,免得太宰君诅咒我。”
太宰无法出声,我只能辨认他的口型。
多亏先前费奥多尔装过哑巴,让我积攒了这方面的经验。
【樱溪酱很聪明哒。】太宰说。
“我要是聪明,就能看穿森先生的诡计了。”
最悲伤的事是我本人由于喝的剂量太少没事,而太宰有事。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换作在以前,太宰早就气势汹汹地骂我了,但他这次没骂。
不仅没骂,还开始安慰我:【不怪樱溪酱。】
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的心里升起了不详的预感。
“太宰你还是骂我两句吧,要不然打我两下。”我抓住了他的手摇晃,“你这样我反而不踏实。”
【……】太宰吐出一口血,然后缓缓说道,【去找安吾。】
他说的是安吾,而不是坂口君或是坂口安吾。
他直接叫了对方的名字。
我的猜测得到了验证,他们以前是朋友,后来吵架分开了。
“我就知道我猜的是对的。”
【是呀。】太宰微笑,【所以我的樱溪酱一点都不笨。】
他说,我的樱溪酱。
我的。
一瞬间,我们像是穿越过迢迢时光,回到了形影不离的小时候。
那时候我和津岛家附近的小孩打牌输了,被对方骂是大笨蛋,闷闷不乐地回到家。
幼年太宰知道后陪我打了一晚上的牌,也输给我一晚上的牌,然后说,我的樱溪酱才不是笨蛋。
长大后我们结婚,我在赌场输光了工资,又被人嘲笑笨得要死,回家后他没凑过来陪我打牌,举着输掉的牌说,我的樱溪酱是大智若愚。
我的樱溪酱,我的樱溪酱。
我的。
被赋予前缀仿佛有了一种奇妙的归属感。
万家灯火中,也曾有一盏属于我。
“森先生,先前的选择题,我重选一次。”
“哦?”
然后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平静地响起。
视线向下,太宰抿着嘴唇,他的瞳孔没有了焦距,看来视觉也失去了。
“如果真有一天,决定权落我手上,在中也和太宰之间,只能选一个活下去——”我看着太宰说,“那我选中也。”
太宰的手攥住了我的小拇指,他想用力捏,但因为力气太小,所以只能软绵绵地捏了捏。
倒是有些像小孩子撒娇。
我知道他对这个答案相当不满。
“真叫人伤心诶。”森鸥外当起了太宰的嘴替,“在樱溪小姐心里,无论太宰君如何努力,都比不过中也君。”
“但是我会和太宰一起死。”其实我想说殉情,但太肉麻了,说不出口。
况且太宰不会想和我殉情,他想要殉情的对象是美丽可爱的小姐。
那就——
“算是同归于尽吧。”我的小拇指回勾,勾住了太宰的小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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