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退一步,小腿肚撞到茶几桌沿,发出“砰”的一声响。
一阵沉默之后,丁斯时出了声:“你……”
“我突然想起,有张卷子我还没做完。”乔岁安垂着头没看他,往左侧一转就要走,结果脚一抬就撞上了他的,她一愣,头也没抬,立马180度大转弯往右侧拐,“明天要交的,我得赶紧回去写掉,我回去了,拜拜!”
乔岁安路走得笔直,脊背也挺直,硬生生走出了跑50米冲刺的架势。
大门“砰”的一声,重得刻意,像是掩藏些什么。
乔妈正在客厅玩手机,听见动静,扭过头喊:“饭在桌上,冷了自己转啊!”
见女儿跟聋了似的一个劲直往房间里闷头冲,她觉得奇怪,又喊了声:“乔岁安!晚饭没吃呢你回什么房间!你不饿啊?”
乔岁安道:“作业还没写完!”
房间门合上的前一秒,她听见乔妈嘀咕:“今天元旦晚会不是说没有作业吗?”
房间门彻底合上,她摸了摸脸,心想。
——那确实不是个好理由。
丁斯时怎么可能不知道她今天没作业啊?她好像傻了。
乔岁安又摸了摸心口。
哦,那个心跳好像是她的。
她好像疯了。
乔岁安靠着房门揉着心口,连做了几个深呼吸,确认自己差不多平静了下来,又摸了摸,嗯,心跳正常,脸部温度正常,头脑冷静。
她做贼心虚地清了下嗓子,抿了下唇瓣,悄摸摸从口袋里捞出手机,打开相册。
里头一眼望过去,全是各种游戏截图,各式各样的游戏战绩。
他俩都不是很爱拍照,乔岁安翻了好久,才费劲巴拉地从一堆游戏里找到一张丁斯时的照片。
是暑假跟他去密室玩的时候拍的,他坐在桌前,咬着奶茶吸管,察觉到镜头,侧着脸,目光漫不经心望过来,眼下贴着一颗黑色的小爱心,像一颗泪痣镶嵌在眼角,是店家收银台前摆着的免费贴纸,乔岁安贴的。
乔岁安盯着照片,又摸了摸心口和脸。
嗯,心跳正常,脸部温度正常,头脑冷静。
方才发生的一切就像一场错觉,似乎不过一场突如其来的惊吓打翻了心跳,被误认为是其他因素。
她松了口气,脊背贴着门,彻底放松下来。
.
12月的最后一天仍然要上学。
乔岁安的心已经飞去元旦假期了,人却仍然要在中午去一班抽背单词。
昨天元旦晚会,丁斯时中午放了她一马,今天的单词抽背却逃不掉了。
乔岁安磨磨蹭蹭抱着资料小碎步出了教室门,扒着一班后门门框一看,丁斯时不在自己座位上,她又仰着脸张望了下,没见着他人。
她站直了身子,往里走。
罗落正一边嗑瓜子一边跟林时蛰聊天,见她过来挥了挥手打了声招呼。
乔岁安提着丁斯时的椅子挪到两个人边上:“聊什么呢?”
“聊昨天那两个傻逼。”罗落瓜子磕得嘎嘎响,“别让我看见他俩,我见一次骂一次的程度。臭傻逼,我呸!被打不是活该吗?我要看到了,那就是二对二!丁斯时负责主攻,我负责挠花他俩的脸。”
她亮出自己留了三周的长指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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