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不妥当!”景华轻轻把折子拿过来,长长展开:“你舅爷已经是江南总督了,这个职位闻所未闻,专为他而设,足以酬他的功劳。若再立他的孙女为后,荣宠太过,容易让权柄集中,于你不利。太皇太后的母家是同样的道理。我做皇后的时候,恨不得自己身后有神仙站台,等我自己挑儿媳,却妄想她能全心全意辅佐你、照顾你,果然人都是偏心眼儿。”
“母妃如此妄自菲薄,让儿子如何自处?儿子知道您都是为我好。”
“嗯。依我的想法,皇后最好不要出自我的母家、太皇太后的母家和太妃们的家族。最好先立皇后,等皇后诞育嫡子,嫡子站稳了,才考虑妃妾。后宅争斗从来不是玩笑,妻妾太多易生祸端,你父皇就是前车之鉴。外面人只知道你父皇是病逝的,你清楚若不是他色令智昏,不该去得这样早,你也还该有个一母同胞的弟妹。”
“母后不要伤怀,儿子听母后的,定然敬重嫡妻,严守嫡庶礼法,不至再生祸患。只是连太妃们的家族都不选,是不是不好过朝臣们那关。”
“这就要看怎么做了。来,今日,为娘再教你一回。”景华最自豪的是儿子完全继承了自己的执政理念,自己也非恋权之人,母子之间融洽和睦。
景华留皇帝在自己宫里吃午膳,用过午膳后不久,文妃就带着自己做的绣品过来请安了。
“自家人,不必多礼,坐。”景华温和叫起,与教导儿子时候宽严相济不同,面对这些青年守寡的妃嫔,景华十分宽和。
文妃笑着奉上绣品,从绣品聊到天气,从天气说道节令,铺垫得差不多了,才道:“嫔妾最近常想起旧事,今日猛然记起,先帝驾鹤西游时,娘娘曾说,先好好守孝,车到山前必有路。嫔妾愚昧,想来请教娘娘。”
“你谦虚了,后来进宫的这些人里,我最喜欢你。”景华夸人就是这么直接,听得文妃耳朵都红了,景华长文妃这批后进宫的妃嫔一轮有余,成亲早的话足够做她们的母亲。所以,景华并不与她绕弯子,笑道:“听说闭宫守孝的日子里,你教宫婢內侍们念书,宫中一片朗朗读书声。自古家仆通诗书都是美谈,宫里有一位这样的贤妃,也是皇家的脸面和光彩。我说要好好守孝,你是真听进去且照着办的。”
“娘娘谬赞。”文妃羞红一张脸,眼神却紧紧盯着景华,她鼓足勇气亲上寿康宫询问,并不是来听夸奖的。
“先帝去得突然,你们这样高位妃嫔还好些,如你表妹那般分位低的,还没入侍,先帝就去了。如今民间需要丁口,朝廷不再颁发贞节牌坊,宫中正该做表率。”
文妃猛得站起来:“娘娘此言当真!”她们这批妃妾,入宫的大约只过了几个月正常日子,开始是俪贵妃专宠霸道,后来陛下病倒在床直接变天。姑父官职低,表妹如今还是女儿身,文妃已经接受了为家族奉献的命运,可总是心疼表妹的。自己已经走不出牢笼了,为什么不把别人送到光明里,自己的心也跟着敞亮起来。说实话,文妃对先帝也没什么感情,没入宫之前,听着先帝的丰功伟绩,心中充满幻想,入宫后才知道什么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沉溺于美色的寻常男子,真的是无数传说中英明神武的陛下吗?
景华继续给她放惊雷:“没有入侍的宫妃,送她们回娘家,本宫再赠一份嫁妆,想必愿意求娶的不在少数。只是文妃你才情出众,本宫不忍明珠蒙尘,你愿意去本宫的藏书楼做个女校书吗?”
“娘娘……”文妃真的惊讶了,这是什么意思?是她想的那样吗?会不会是自己太患得患失出现幻觉了?
景华伸出食指竖在唇边:“嘘——多做少说、只做不说。昔年杨贵妃入道观做真人,便摆脱了世俗身份,本宫藏书楼也一样。”
只是反向操作,想入宫的人跳出五行外,便成了新人得了新生。想出宫的人,也去刷一刷名声,自然水到渠成。
文妃激动得大礼参拜,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还有解脱的一天。母亲每每进宫说起,总要为自己伤心流泪,宫中还有无数姐妹为清苦无依的生活困顿颓废。太后娘娘这番话,真是救命金玉良言啊!
景华扶起文妃,叮嘱道:“事缓则圆,慢慢办。长辈们开始不太能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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