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家业。十万多人啊,一人要一根针,也够拉一马车的,一半人都是一笔庞大的交易额。更别说这里还驻扎着一位公主,她手上有兵、有马、有粮,多亏懂些怀柔手段。需要商贾运送些商品过来,又是个讲道理不抢掠商队的,不然都没人敢和这样强势的公主打交道。
景华听说有商人来求见,笑眯眯的接见了他们。
“你们吴中豪商富甲天下,怎么到这穷山僻壤来了?”
领头的周维笑眯眯道:“公主谬赞了,您凤驾在此,三城熠熠生辉,我等小民托庇公主,混口饭吃。”
景华失笑,这是什么肉麻恭维:“周先生客气了,你们吴中豪商有钱是天下皆知的,难道还看上我这点儿东西了?”
周维腼腆得笑笑,“公主当面,不敢称先生。早就听闻公主贤德之名,我等渴慕拜见,今日终得觐见,三生有幸、三生有幸。”
“行了,别说这些,你们来做什么的?我听舅舅说你们想和我做生意?”
周维心里诧异,他之前以为使团名义上是公主管事,实际上应该是许斌许副使执掌权柄。没想到那些同行居然没骗他,公主的确非凡俗之人。贞静公主这一路上的动静可不小,乌泱泱的流民就跟在后面,途径许多大城都让他们进城,又不想撕破脸面,和荆州城的王先仁一样,城外搭个彩棚把瘟神送走了才是上上之策。
现在公主驻扎在这里,十多万人的市场,商人们也许还没有总结出市场这个词,但心里对相关操作已经非常明白,这不才带了许多物资来做生意。
只是来的商人多了,难免要分派系,周家在吴中商家也是执牛耳的人物,只是周维并非嫡支主脉。嫡支有早就经营成熟的市场,瞧不上这刀口舔血的边境生意,所以他来了。高风险高收益,周维抛弃周家浮华表像,内里显出一代豪商的精明来。
“在下听闻许副使有许多良马,想求购百匹。”周维笑眯眯道。如今在南方,一匹马能卖几十两银子,若真是宝马,几千两的高价也不是不可能。许副使的生平他也打听清楚了,祖辈都是上驷院养马出身,家学渊源,后来丽妃娘娘这鸡窝飞出的金凤凰,才把许家带成了伯爵贵族。当然,这些他们都不关心,他们欢喜的是许斌真有养马的本事。
“舅舅不卖?”景华挑眉笑问。
“许副使说一切听公主安排。”
景华笑笑,舅舅若是松口了,还来她这儿撞什么钟?景华思索了一会儿笑道:“想要买马,也不是不可以。”
周维大喜过望,只要露出一条缝来,他就能把这缝隙凿成通天大道。“还请公主吩咐。”
“我最近在修城墙,可是天太冷了,百姓衣着单薄、食不果腹,我只能给他们发些口粮,实在不忍心看他们冬日还冒着严寒劳作,手指都冻皲裂了。你们是最有钱的,要不包一段城墙吧?用城墙抵马匹。当然要是不想要马匹,想要其他的也行。”景华拍拍手,小透带着侍女从里间捧出一列托盘。分别摆放着洁白光滑的纸张、一叠净白的盐,一个温润的瓷瓶,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除此之外,就是大白刁鱼、莲子、莲藕、精米、风干鸭、大闸蟹、松花蛋之类的农产品。
“荆州是鱼米之乡,太湖里的鱼捞也捞不完。你们想要贩货物,这些都是上等的好东西。”景华指着放在最前面的纸、盐和瓷瓶,笑道:“可以摸摸、看看,没有做生意不让人验货的道理。”
周维告罪上前仔细观察,把纸举得和视线一样平,观看它的纹路,细嗅它的气味,又撕下一小段在嘴里嚼了嚼,才叹道:“上好的白纸,比吴中新竹纸还要白,不知这纸可有名字?”
“有,就叫白纸。”若是这种纸能量产,日后天下的纸张都只能是白纸,以它为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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