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斌跳上毛大人的马车,见他又在烹茶,笑道:“哟,毛大人,又煮茶,我来得正巧啊。”
毛大人翻白眼,“巧什么,你肯定是算着时间来的。给你喝茶你能品出什么?牛嚼牡丹!”
“成,既然毛大人不待见我,那我走了。”许斌作势要走,毛大人却踩着他的衣服下摆不放,别别扭扭道:“罢了,一路上没见多少人,有头牛也是好的。”
许斌喷笑,自己动手饮了一杯,咂巴下嘴,评价道:“有点儿苦。”
“是入口甘甜,回味略苦,恰如人生滋味。”毛大人一字一句纠正。
“得了吧,老毛,你一辈子顺风顺水,八岁以前脚没落过地,知道什么人生滋味,别逗我了。”
“无礼!你称呼本官什么!”
“嗨,嗨,别在乎这些小节。说来,也是你姓的不好,老毛、老毛,听着像骂人,要不小毛?反正你比我小。就是我听说杨管事的儿子小名也叫小毛,要是哪天路上一喊小毛,你们两个同时回头,哈哈哈,那画面简直不敢想。”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本官的姓氏哪里不好了!你不学无术,毛遂自荐听说吗?那就是本官的老祖宗,我毛家族谱足可追溯至战国……”
“是,是,是,你家世代高门,源远流长行了吧。我们不是在说怎么称呼你吗?你别偏题啊。”
毛大人一噎,老老实实道:“本官表字随之,本就是同辈友人称呼的,看在一同出使的面上,不必以官位相称,称呼本官表字就是。”
许斌见他一副孔雀样儿就好笑,忍得颇为辛苦:“好,好,随之。”
毛大人白他一眼,才给他斟茶,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八岁之前脚没落过地?”
“新鲜呢!全京城谁不知道,不对,是全大盛谁不知道!你八岁之前脚没落过地,吃人乳到十岁,吃菜只吃菜心,后来去宫里当值爬不上马背,一直骑驴上值……”
“住口,住口!”毛大人扑过去捂许斌的嘴,吓得许斌连连后退,“炉子、炉子,你当心打翻了热水,就你这娇生惯养的劲儿,真烫伤了,荒郊野外的,上哪儿找大夫去。”
毛大人委屈道:“你们怎么能背后说人坏话呢?”
“我当面说的啊。”许斌好笑,看他和八岁小侄儿没区别,笑道:“你安心煮茶吧。公主听说你取水崴了脚,叫我来看看,现在一看肯定没问题。行了,我走了,不必送。”
“谁要送你。”
许斌跳车太快,没听到毛大人的嘟囔。
许斌到景华的马车上来回话,却见她已经换了胡服劲装。“舅舅来的正好,陪我出去骑马吧。”
“公主昨天不是磨破了大腿吗?歇一天吧。再说天气越来越冷,风呼呼得刮,太阳却还炽烈,女儿家皮肤娇嫩,晒黑了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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