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许!”尖利的叫喊声划破寂静的夜空,幸亏老贾早有准备,把跟随老夫人而来的侍女嬷嬷都赶到了外院。
“你这是要逼娘娘去死啊!出了这种事,平常人家都要休妻,更遑论皇家。”老夫人拉着老公爷的手,“你不能啊,不能啊!”
“忠君体国,这才是臣子本分。你要明白!”老公爷看着妻子同样花白的头发轻声叹息,若是可以他难道不想两全其美吗?
“我不明白,我不想明白。我只知道那是我们的女儿,为了你、为了家里,进宫去做妃妾,好不容易出头,你这当爹的还要来拆台。我跟着你这么多年,可求过你什么?你要怎么锻炼男孙赶他们去战场,你去边关几年不回来一趟,我独自侍奉双亲终老,这些我何曾表功过半句。如今,我只要你一句准话:你帮不帮女儿。”
“和你说大义大节你不明白,形势你总会看的吧。你以为只要我瞒下来就万事大吉了吗?这件事是文哥儿告诉我的,我能堵着他的嘴吗?好吧,你总以为我是族长,我们公府高高在上,就算我用知遇之恩按下了文哥儿,世上只有他一个知情人吗?”老公爷冷笑两声:“还有一个內侍呢?文哥儿之所以来,必定是因为內侍那边已经有线索了,文哥儿是来示警的!真等到陛下查出来,你我如何自处。”
“那怎么办?”老夫人颓然放开老国公的衣袖,皱眉思索,突然想到什么,语速飞快道;“你有辅政之功,老大、老二还在边关驻守,还有那么多孙辈,咱们萧家多少人埋骨沙场,怎么就不能通融一二?你有这么脸面的!这些年要不是娘娘在宫内斡旋,家里也不能如此受信重,娘娘是萧家的脸面,无论如何都要保全啊!”
“错了,娘娘之所以能由贵妃至皇后,是萧家给她的底气。宫中嫔妃难道有商贩老农的女儿?萧家立足的根本是战功、是忠君,不是裙带。谢景重说过,岂以五男易一女,萧家族人上千,都要为这莫名其妙的祸事陪葬吗?”老公爷胡须颤抖,他早就劝过,现在最重要的是稳。二公主如何受宠,只是公主。九皇子垂髫小儿,即便侥幸长大,难道陛下还能越过长子立幼子吗?两军对阵还未杀到阵前,早早把箭射出来,只能落到空地上,何曾伤敌人分毫。
罢了,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老公爷对不听劝的女儿很失望,可再失望也要收拾残局。
“忠君大义你可以不听,形势道理你可以不看不讲,可女儿你总还想救的吧?”
“你有办法?”老夫人眼睛亮了。
“最好的办法就是实话实说,内廷或早或晚总要查到,若不能抢先一步请罪,难道等抄家吗?反过来说,我了解陛下,陛下是重情之人,我们萧家为江山流的血染红了北境。娘娘不止是我们的女儿,还是陛下的妻子,陛下儿女的母亲。若是大张旗鼓处置了娘娘,三皇子、四皇子、三公主如何自处?皇后谋害皇子皇女,出了这样的丑闻,天家威严何存?”
“陛下会轻拿轻放?”
“别做梦了,秘密处置最有可能,至少保全了萧家和娘娘的名声。你要萧家门楣蒙羞,到地下都不能和祖宗交待吗?还是你要娘娘废去封号,以庶人、罪人之人葬于荒野?”
“那你有把握吗?陛下真的会宽恕一二吗?若是陛下震怒,不愿宽恕怎么办?我听闻内廷拷问的宫人超过半数也不曾放松,如今正值人心惶惶,陛下哪里有从轻处置的预兆?”
“尽人事、听天命,我已排兵布阵,结果如何,只有战一场才知。”老公爷轻叹一声,“歇着吧,我去外书房睡。”
“回去吧,外面没有拢炭盆,夜里冷……”老夫人条件反射得开口道。
老公爷摆摆手,慢慢向外书房挪去。去年还横刀跨马的将军,如今背影都佝偻了。
第二天一早,老公爷入宫,高德通禀的声音都有些迟疑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