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母后。”景华干了,又亮了一次杯底。
景华一脸邀功得看向皇帝,皇帝也略略颔首,高兴景华受教,在这年末大宴上改了称呼,以往宫中流传的小道消息一扫而空。后宫、宗室、朝臣,都能看到天家一团和气。
然后是尚在襁褓的四公主被奶嬷嬷抱着给皇帝皇后行礼,略过不提。
公主们这边还是比较平和的,皇子们的机锋就更多了。大皇子乃顺妃所出,如今也出阁读书了。他和大公主一样,都有些温柔静默的样子,并不争先。二皇子是先皇后所出,早夭不必再提。
今天,三皇子是皇子中挑头的,他的母亲升了皇后,自己也成了嫡子,又被父皇夸赞,成了皇子中第一个出阁读书的。教他的先生多有赞誉,自是兴高采烈。连大皇子排在他面前上寿行礼都不在意了,一个沾自己光才能出阁读书的人,让他一让又怎么了?
四皇子和三皇子一母同胞,也十分高兴。帮着哥哥说话,向母后撒娇,好一副幼子做派。
之后还有赵贵妃所出的五皇子,宋贵妃所出六皇子,舒妃所出的七皇子,慧妃所出的八皇子,一一上前祝酒行礼。九皇子是最小的,也让嬷嬷抱在怀里给皇帝行礼。
皇子们祝寿过了,还有宗室的王爷、世子们,王爷们大多在封地,世子们倒是在皇城受教养。大年节下,又恰逢三年一大朝,封地上的老王爷们都赶了回来,这家宴比平常热闹三分。
吵闹过后,就是守岁。
回了庆云宫,景华先安排嬷嬷宫女们把小九安顿好,嘱咐道;“明天早上肯定要放爆竹,小九睡得晚,别被吓着了。给父皇、母后请安也不必刻意叫醒他,别学那些邀宠的宫妃,咱们庆云宫该怎么着,就怎么着。”
照顾九皇子的女官嬷嬷都恭敬应了才退下。
然后,景华就一个人坐在熏炉边想事情,还把窗户推开半扇,静静想事情。瞧着满宫灯火辉煌,与平常静默威仪的皇宫,格外不同。
柳嬷嬷见窗户开得久了,担心公主身子,上前落下窗户挡住寒风,笑道:“公主可是守岁累了,想要醒醒神儿,老奴备了今年新集的梅间雪水,冲一盏梅花卤子,公主尝尝可好。”
“嬷嬷有心了,送上来吧。”景华接了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柳嬷嬷和萍嬷嬷相互看了看,又推了推陛下赐的谭女官。
谭女官乃是诗书礼仪之家的闺秀,年轻时在上一辈湘仪公主身边做陪读,其父兄随着先帝征战殒命,她伤心父兄之死,决心跟随父兄步伐报效朝廷,就留在宫中做了女官。谭女官既然能让陛下安排到公主身边,自然有她的本事。
谭女官上前一步,眉眼含笑:“公主在大宴上就有些沉闷,可是喝酒喝得快了,身子不舒爽?”
“不是,只是有些想母后了。”景华微微一叹,敛下心神,轻快道:“大节下的,你们不必都陪我苦熬着,先去睡吧。”
她们自然是不肯定,耐不住景华一再温声劝阻,不忍推辞她的好意,也就歇下了。
景华独自一人坐在熏炉边,谭女官偷偷回头看了一眼,宫殿深深,一个小女郎独自坐着,更显凄清寂寥。
景华静默坐着,脑海里一遍一遍回想大年宴上的情节,不知为何以往没有发现,今年看着兄弟姊妹、妃嫔宗室总有一种唱大戏的感觉。难道是以往年纪太小吗?今日一看,突然发觉,父皇虽然内宠颇多,但一直都在“规矩”内。母后是嫡妻,所以一直是颇受尊重,周年祭的时候,父皇亲临祭奠,泪洒当场。继后原先是贵妃,母家强盛颇受宠爱,做继后也是母后仙逝一年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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