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重大变故的容念在计算机前加班,彼时他还不知道死亡是什么感觉, 也不清楚重生是什么体验。
“喝点水?”傅琢州路过他的工位,将红茶摆到桌边。
这是上辈子的事情,容念揉了揉酸痛的眼睛,在文件里直起身来,抿了一小口热茶。
“你能不能抽出一点空,来我这儿看下卷宗?”傅琢州道, “请你来一趟好难。”
明明两个人的座位只隔了半米, 容念却迟迟不挪动。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屏幕, 打趣道:“不好意思, 小容律师比较难约。师兄加油呀, 等你有能耐了,让我心服口服跟你的案子。”
差不多整理完开标的资料, 容念后知后觉, 外面的雪居然已经如鹅毛般纷纷扬扬。
他忘了带伞,傅琢州好意送他回去,两个人同撑一把。
尽管回国后方悦秋极力邀请, 但容念没有住回窦家。他为了通勤方便, 一直租在附近的公寓。
离公司步行十分钟的路程,夜已经很深,街道一片安静。
傅琢州问:“你中午被师父喊去会议室干什么了?”
“现在证据链不够充分,等手头的项目开完标, 师父让我跑山里一趟。”容念道。
年关将至, 方悦秋总是催他回窦家, 前几天刚数落过律所的工作怎么这么繁重。
电话里她千劝万劝, 让容念即便只是为了身体健康着想,也该来窦家的公司任职,法务部的位置早已帮他安排妥当。
对此他极力推脱,要是方悦秋知道他去穷乡辟岭,估计得有好一顿说。
容念不由头疼,笨拙地负担着这份关心。
傅琢州得知容念要去出差,问:“一个人去那里?”
容念没那么娇气:“我自己觉得还好,就是阿姨可能会担心,还在纠结要怎么瞒过她。”
走到公寓楼下,傅琢州没送他上楼。
不过容念介绍这几天趁着打折季,自己给厨房新添置了烤箱,等过段时间闲下来予兮读家,便做点小饼干带到律所里分享。
以往团建时有烘焙活动,傅琢州深知容念的手艺有多么难以下咽,委婉地表示他那份就免了。
容念伸冤道:“这次我好好研究,一定好吃的!你干嘛一脸不相信的表情?”
傅琢州没有立即买账,道:“容大律师加油啊,等你翅膀硬了,让我不敢不吃你的黑暗料理。”
容念:“。”
虽说他们晚上互呛了一个来回,但第二天上班,傅琢州去找师父,师兄弟之后的工作互换了一下,取证事宜摊到他这边。
容念起初不太同意,道:“你没必要替我揽这个差事。”
傅琢州道:“我俩这么调一下,指不定是我赚了呢?甩给你的可是个棘手单子,境外上市合规可不好做。”
说完,他蹙了蹙眉:“对了,你最近回去多注意安全。”
容念问:“怎么了?”
傅琢州道:“昨晚感觉有人跟着我们,但愿是我想多了吧。”
在容念的公寓楼下,他便觉得有视线从远处落在他们身上,只是扭头去看时,唯有黑猫在月下穿行而过。
那个时间点已经很晚,路上都没几个人,如果真有尾随者,肯定很难藏匿踪迹。
如此想着,傅琢州暂时打消了疑虑,而后路过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买关东煮的时候再度察觉到有人在打量自己。
可整家店只有一个相貌非常英俊的少年,那人的衣服沾上了雪珠,气质和眉目都很冷。
对方恹恹地垂着眼,没有回以傅琢州任何眼神,吃完了麦芬,开始用竹签戳着碗里的甜不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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