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用了些,将勃聿鬼市现有的白术全部搜罗一空。垆龙已在鬼市逗留数日,他不能空手而返,应邀是必然之理。”
姜维又是一阵错愕。
好家伙,整个鬼市!这也就是二公子,否则还有谁,能轻轻松松撬动九千岁的私库?
垆龙进屋的霎那,便已察觉这间屋子在陈设上的用心。
毡毯上放着束腰马蹄足条案,面前有水墨屏风遮挡,似乎是为了雅致,又像是为接下来的交谈掩人耳目。
屋内暖气熏蒸,酒香被放大数倍。他嗅觉敏锐,只需稍加分辨,就能闻出炉上温着的是来自草原的长生醉。
这可不像随意寻来招待只有一面之缘的客人的,垆龙心道。
对面墙上挂了幅羊皮大卷地图。勃聿城南来北往,东进西行的客商不少,张挂地图原也是常事。可眼前这张,却是一幅军用地形图。
垆龙意会到了一些东西,但他什么也没有表露出来。
落座时瞥见那张马蹄案的另一头,摆着几本书籍,扉页有几分眼熟。
垆龙没有过分寒暄,在之后短暂的岑寂里埋首饮酒,显得相当镇静。
就在姜维以为终于可以松口气时,垆龙却毫无征兆地抬头,眼神锋锐若锥。他牢牢盯住叶观澜,寒声开口:“你是州府中人,告知我药材真假,只是你接近我的手段。”
姜维陡然一惊,下意识去摸腰后佩刀,但垆龙早已把手指搭上了袖箭按扣。
酒吊快烧干了,碳火燎着吊身咔咔作响,房中气氛一下焦灼起来。姜维额角冷汗直冒,叶观澜却未否认,甚至笑了一笑,额间朱砂因这一笑愈发活色生香。
垆龙眼神微变,坚冰不易察觉地浮现了细小裂痕。
“世子多虑了,我无官无爵,一介白衣。此番有幸邀殿下同饮,一则为替殿下解忧,二来闻世子胸怀经纬天地,于策论上见解颇深,故斗胆来讨教。”
叶观澜笑着说话,自然而然移开了衣袖,被压覆住的书籍名称跃然眼前。
草创论。
垆龙第一次露出诧异神色。
草创论,为丞相叶循在昭淳十七年所作,彼时应昌军镇尚未落成,先帝疑心叶相另有所图。老叶循愤而立著,细数强敌环伺之境遇下,抱残守缺以致将命脉寄托他人的千般危害。
刘玄看过后未置可否,然而这篇万余字的策论,却在年轻的学生中掀起了不小波澜。
有人将之刊印成册,争相传诵。这本被视为草创派奠基之作的论著甚至还流传到塞上,于日趋奉行教化的蛮族部落当中,备受瞩目。
垆龙本人也是此书拥趸,兀良哈的使节年年上京缴纳岁贡,都要登叶家大门求一幅丞相墨宝,但都无一例外遭到拒绝。
一句“世子殿下”就算点破了垆龙身份,他也不扭捏,端起面前的长生醉一饮而尽。“既知我身份,还敢与我谈论草创之道,就不怕我鹰骑勇士二次飙过喜烽口,重现当年弯刀盛势?”
是人皆听出垆龙语气不善,叶观澜却不以为意,“世子莫不真的以为,时隔多年,三卫还能复刻圆月弯刀,重现承光年间的乱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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