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驷驾马车的重量,全都落在一匹马身上,自然尽显吃力。
但领头人丝毫不知道怜惜,鞭挥得愈急,控马的缰绳也勒得愈紧,钢针深深扎进马脖一侧的皮肤,剧痛使马儿一脚踏翻方才被刺中的驭手尸体,拼了命地朝前奔去。
不远处山坡,刘璋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紧张的神色间闪过一丝快意,他握着竹扇的手不断收紧,像是要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侧旁,郑破虏忧心忡忡问:“王爷,这帮胡人骑术了得,虢陵道又算不得什么兵家险地。他们全力突围,未必不能成事。”
“不会,”刘璋道,“只要他们进了这虢陵道,今夜必定有去无回。三哥,弓箭手都准备好了吗?”
郑破虏露出个“放心”的表情。
刘璋颔首,重新望回山下,他的样子像极了一只鼓翼待发的鹰。
“兄长,你一生都在追求雄图霸业,起兵兴戈也是不甘心默默死去。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懂你。”
刘璋仰天而叹,山风吹乱了他经年不苟的发。一旁的郑破虏看在眼里,无端生出许多悲凉。
“今夜,就让我这个做弟弟的,替你了结心愿吧。”刘璋收回视线,像是终于下定决心,“让弓弩手做好准备,一伺看到马车,无论何人驾驶,就地格杀。”
夜更深。
胡马发足狂奔,烈风呼啸着从耳畔刮过,吹割得面颊生疼。那些焰团逐渐被甩在身后,驭手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稍稍放下,余光轻扫,嘴唇似乎沾了什么东西,摘下来一看,却是根细密的黄牛毛。
“狡诈的梁人!”领头人用蹩脚的汉话咬牙切齿地骂了句。
但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按照极乐楼的说法,出了这片山谷就到朵颜三卫的地盘。只要这最后一批精铁能够顺利运送出境,他们便可再无后顾之忧。
极乐楼的主人信誓旦旦,位于甘州东北角的虢陵道必然是最简便安全的一条道。
然而等他们慌不择路奔出一段后才发现,本该平坦疏阔的河谷地带,却是越走越狭窄。两边山势不知何时陡一下拔高,加之山体土多石少,林木格外茂密,视线也变得昏昧起来。
领头人无奈只能放缓行进速度,并从怀中掏出引火奴点燃。
火光映照下,只见山道越发崎岖难行,堪堪一车过身都费了不小功夫。更要命的是,前头山弯频频,将数十辆马车分割得前不见后,后不见前。风过密林擦出的沙沙声遮盖了车轱辘的声响,也让他们愈来愈难分辨同伴的位置。
领头人已经察觉到这山道紧仄得超乎想象,但事已至此,只有尽速通过,断无折返的道理。
他用胡语高声喊:“全速前进,宁教人死,不使车亡!”
幽壑中传来齐齐一声应。可随即沉默的数息间,一阵更为猛烈的山风灌满整个山谷,每个人心上油然生出一片迷蒙,一丝恐惧。
“嗖——”
火矢漫天激雨般飞啸而至,道旁干旱濒死的枯草一点即燃,顷刻间因风吹火,蔓延至整座山谷。
短暂的惊慌过后,驭手们纷纷摘下草帽,将指轻旋,凭空变出了一面面铁盾牌。
他们不待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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