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金星,晕头转向。
猗顿兰狞声切齿,“蠢货!”
家老呆了呆,“主君说什么?”
“蠢货!蠢货!“
猗顿兰骂犹不解气,还要拼了命地厮打踢踹。他落狱这些天,几乎粒米未进,虽然虚弱,可架不住怒火喷涌,对面又全不知反抗。
几记重拳下去,家老鼻青脸肿,胫骨约摸也断了,屈跪在地上,呕出一口鲜血。
即便如此,他也没有还手一下。
终于,等猗顿兰发泄完瘫软在地,家老拖着断腿,艰难爬行到他身边,颤颤地伸出手,“主君……”
猗顿兰喘息声粗重,一把拍掉家老欲搀扶的手,毫不掩饰厌恶之情:“我怎会养了你这么蠢的一条狗,你怎么不干脆死在外边?”
猗顿家老被那目光刺痛,嘴唇嗡动几下,怔怔地:“奴才对您是真心的……”
猗顿兰突然大笑起来,笑到鼻涕眼泪齐下,真正没了风度可言。
他怨毒地望了叶观澜一眼,随即拍了拍家老手背,不合时宜地露出狎昵神情:“你是狗,也是本君最信赖的好狗。只要你杀了他,替本君出了这口恶气,本君还像从前一样疼你。”
家老眼角倏紧,无人留意到一抹神伤与怨艾闪过其中。
但他什么也没表露出来,再转身时容色已然变得凶狠,两道窄瞳衬着积水的反光,碧荧荧、阴恻恻,活脱一副发了性的疯狗模样。
他五指攒拳,指缝间冷光疾闪,靠仅剩的一条好腿发力,猱身就朝公子身上扑去。
这一次叶观澜却站定在那,全无躲闪的意思。
家老鲜少见人在这样的杀机面前还能镇定自若,快到跟前时,竟尔迟疑了下。
就是这片刻之机,他腕间一凉,腥热的液体泼洒在侧脸,余光所及,仿佛有什么东西滚到脚边。
定睛细看,居然正是自己夹着薄刃的那只手。
“啊!啊啊……”
伴着濒死野兽一般的哀鸣回荡在整间囚室,陆依山退到叶观澜身后,伤眼狼般狰狞的影,却牢牢挡在白衣之前。
“……废物啊。”
刺目的鲜红在脚底缓缓扩散开,猗顿兰喟然一叹,语气里除了失望,竟听不出半点痛惜。
家老勉力维持的神智,被这三个字击得粉碎。喉间滚出咯咯几声怪响,当下瘫软在地,没了动静。
叶观澜冷声道:“他究竟是为了你,才落得如此下场,主君心中就无半分愧意吗?”
猗顿兰眸光暗了暗,须臾又恢复如常。
他嘲讽地扬起唇角:“一个有利用价值的人,才担得起本君正眼相待。他如今与弃子无异,本君又什么好愧的。”
话音才落,地上昏死过去的家老手指轻动了下,并未引起人注意。
叶观澜云淡风轻一笑:“那么主君自己呢,是弃子,还是棋子?”
听见这话,猗顿兰不自觉挺直了腰背,肯定地说:“叶二,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极乐楼,还有蝮蛇刺青。”
叶观澜呼吸略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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