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模样嘛,多少继承了我的英气,但主要还是随你娘,”两人气氛难得还不错,加上谢饮喝了几杯酒,这会儿说话就有些随心所欲了,“你娘长得那么好看,你当然也差不了,再加上你的家世,只要你肯温柔一点儿,不用多,只要一丁点儿,那还不是手到擒来……”谢饮抬头跟他用小指比划“一丁点儿”的时候突然僵住了。
谢九安的脸色比刚才吃苦瓜和被他嘲讽时还难看,简直称得上是阴云密布。
谢饮脸上的笑意也消失了,拳头不禁握紧,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他娘依旧是两个人之间最不可提及的话题,每次只要提及,哪怕是无意,谢九安都会大发脾气。
不过除此之外,还有个原因,他心中有愧,不敢。
“我……对不起,”谢饮还想说些什么找补,“当年的事——”
“你对不起的是我娘。”谢九安直接冷脸起身打断他。
没再多说一句话,谢九安直接走了。
明明头顶上艳阳高照,但今日的风却冷得厉害,卷掉了一堆树叶。
张管家送完太医迎面走来,赶忙拦人想问怎么了,“这一顿饭还没吃完呢!?”
没拦住谢九安张管家又赶紧进去看谢饮,“侯爷……”
看见他一瞬间彷佛苍老的容颜和弯下去的脊背,猜想到什么,张管家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只有一声含着无限悲哀的叹息。
主仆二人一站一立,堂前却寂静无声。
“你说,在我死之前,他还会原谅我吗?”良久,谢饮嘶哑沉重的声音传来。
“……小侯爷,他总会长大明白的。”张管家抬手拭了拭了眼角。
实际上他们心里都清楚,谢九安年少时性情大变,就代表了他就不会原谅跟他娘死有关的任何人了。
何况谢饮还是这件事的主要推手。
谢饮一直在努力弥补,理解他对自己的态度,对他做的一些事情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都无济于事。他已经记不清他多少年不肯叫自己一声爹了。
眼角似乎有闪烁着的泪光,但一闪而过,谢饮闭上眼,再睁开时已经恢复了平时的威严。
“通知下去,整军出发。”谢饮正襟危坐,沉声道。
回京述职结束,谢饮自然还要回西北守着。一队人马出城后驰骋而去,一如来时,很快在城墙上就再也看不见踪影。
高墙之上,正站着两个人。
皇帝的头发黑白交加,因为风大披着厚重的披风,整个人在辽阔天地中显得更渺小。
他后方还站着一个人,身形修长,没绾起来的发丝随风飘扬。
“谢饮离开前,求见了朕。”皇帝缓慢道,“关于谢九安求朕给你们指婚的事。”
崔竹拢在袖中的手微微收紧,最好的结果当然是谢饮不同意。
“谢饮说,尽随他所愿。”说话时有冷风灌进喉咙,皇帝忍不住咳嗽两声。多年纵情声色,已经掏空了他的身子。
尽随他所愿。这几个字真好听啊。
崔竹指尖陷入掌心,垂眸缓声道:“那依皇上的意思呢?”
“朕没有不同意的理由。”
终于,这几个字把崔竹的心砸沉了下去。
“你该知道谢九安为什么入京,谢饮在西北的名声太响,他若要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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