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立即听到那厉鬼惨叫一声,当场魂飞魄散“死”了个透彻,再无轮回新生的可能。
洛肴徐缓放下环抱的双臂,这一出惊险非常的插曲令他也不由站直了身。凡人虽不通鬼道之法,但其最凌辱的处刑便是尸首分离、头颅高悬城门之上。而他修鬼道,自然知道活人一旦被斩首,魂魄便会烟消云散,纵使三魂七魄分居于人体各个脏器,其中最为重要的天魂却是居于头顶丹田,这也是于万物有灵中他斩下沈珺头颅,分明未有魂魄显现,烛阴也不曾怀疑的缘由。
斩首自古以来便是处决恶徒所用,因此这种方式与普通的杀人害命不同,随意杀生有损功德,但此法...洛肴思绪微顿,但此法后果如何,其实他并不知晓。
思索之间,少年已从扼喉的窒息感中缓过神来,脖子上还残存着一圈淤痕。他不甚在意地抚了抚,静待数秒,再度朝棺材里探去,这回让他从中摸出件银镯,色泽仍犹光亮,他往怀里一揣,径自出门去了。
第0125章 汤
大地边界的一轮落日像俯瞰的巨眼,融着热泪血肉模糊地乌下去,已数不清多少个日夜交替,两条腿腾起步来都是浑浑噩噩。
少年仍是佝偻着身子,像株枯萎的、将死的杂草。三人刚见他只觉平平无奇,打眼看不过于歉收灾年艰难度日的可怜人,可随他去往那荒村之后,心内都生出些微妙的异样。
原因无他,阴家村的边郊有其世代安葬逝者的坟地,多是简易坟包,并无奢华之象,少年却捡来锈迹斑斑的耒耜,一座坟、一座坟地刨开。
开棺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将尸体的头颅拧掉。
那时白昼已被黑夜吃得吐不出骨头,坟地周匝闪着几点虫火,偶有目不视路的撞在墓碑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随后像灯芯燃尽一样地灭了。
散落的尸骨、狼藉一片的黄泥与棺木,三人都颇有些无话可说,半晌,洛肴才似笑非笑道:“好一个成大事者,真是人不可貌相。”
景宁咕哝道:“这是不是有点缺德...”
“人都已经死了。”不过魂散天地间,自此再寻不得去处,着实有些...难以置评。洛肴食指轻敲着,蹿过坟地间的风啸嘶叫极其呕哑,有点咬牙切齿似的。
少年将刨出的几件陪葬品都贴身收了起来,观着星象辨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荒僻孤村。
许是天上无云的缘故,白天热得要命,晚上冷得要命,夜风小蛇似的钻进单薄的罩衣里。他没能找到水,好在温差带来些许露珠,阿娘饮下后精神转好稍许,天刚放亮他们便再度启程,浑浑噩噩不知走了多少个日夜,空气好像湿润起来,道路两旁生出些星星点点的新绿。
他们一路是带了干粮的,一些硬得能敲出“梆梆”声响的笼饼,无水可就的时候,每次吃都像在生吞一块石头、或者薄薄的刀片,除非饿得实在受不住了,少年才会努力掰一小块填肚子。
他们很少发出声音,“阿妹”也已几乎不哭了。途径深宵旷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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