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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少爷,落雨了,回屋里去吧。”

一把纸伞撑在头顶,雨丝随稍斜的伞面倾泄,汇聚成晶莹剔透的珠链,伞下身着素衣的小孩已然湿透了,正小幅度地打着寒颤,却仍站得端正笔直。

“我誊错了字,娘说要让我记得。”

沈珺目不斜视地凝望着院中楠竹,心内将出错的文章一再复诵,旁侧人却半蹲下身,道:“您已知错了,此刻回去,夫人也不会知晓的。”

天色将晚,雨打竹叶窸窸窣窣。他默然未语,也未有动作,视野内却倏然划过道动影。

他心间一跳,不由转目,认出是仆役杂院内的狸奴。

随即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只当作没有看见,“去年冬天府里有许多野猫的,一个寒冬过去,倒少了不少,不过留下来的都毛色发亮,肚皮滚圆。”

阿原笑着续道:“许是有好心人——”

“是猫吃了猫么。”

阿原一愣,“小少爷怎会如此想。”

是啊,他怎会如此想。三字经首语“人之初,性本善”,而今理应是最天真无邪的年岁才对。

沈珺又往那狸奴溜掉的墙角一瞥,问阿原:“母亲还在生气么?”

“夫人怎么会舍得生您气呢,夫人素来最疼爱您不过了。”

他这才挪动步子,无声呢喃:“...所以不能再出错了。”

淋雨后身子显出几分沉重,面额上隐隐发烫,捂进被褥中却又四肢冰凉。阿原唤来医师,言他是起了低烧了。“可要告知夫人?”

他摇摇头,每日例行的课业并未因此搁置,要誊写的文章倒是又多了一沓,母亲在晚膳时来看他,素手翻过墨迹字字工整的宣纸,秀净面庞露出点笑意,柔软双唇贴了贴他的额面,“珺儿做得很好。”

就寝前他不由抚摸着被母亲吻过的一小块皮肤,问阿原:“还烫吗?”

阿原替他掖了被角,“有一点。”

可母亲都没感觉到呢。

他让阿原留了一盏灯烛,婆娑焰光似浪潮般时消时涨,与庭中一片冷清的月影交相辉映。

几日后天终于放晴,他得以在午憩间散步消食,阿原会在这时来看他,他问阿原:“我今日可以出门么。”阿原说:“夫人没提。”

饶是院内仅有婢女仆从,他站姿仍是笔挺得能捉去当旗杆。四方粉墙围合的天空中偶有鸟雀振翅一掠而过的疾影,他在心内琢磨着那是什么鸟儿,麻雀吗?

傍晚母亲提来点心,问他今日都学了些什么,他背诵道:“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

母亲又道:“先生说明日学什么?”

“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

母亲淡淡地笑,“娘相信珺儿一定能做到。”

他想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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