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昆仑也并非对仙魔两道暗涌无所顾及。”洛肴闲闲拨弄清池涟漪,心想自入那不周山以来,修真界真成了一滩越搅越浊的浑水。
与他无关的事他懒得去管,但沈珺想不想管可就不一定了,若不愿两道动乱,必定是要去和稀泥的。如今仙道以玄度观尊为尊,而魔道是妖鬼两道的并称,鬼道奉东西鬼帝为圭臬,妖道乃鹤妖凌羽统领,在这四人之下为各派掌门洞主,所谓尊长尊使都是名声好听,修为也大差不差,且多半已脱俗避世,若非受邀,不会亲自远赴昆仑。
而再往下数去,青年一辈中,漌月仙君算是首屈一指。洛肴眨眨眼,一时恍然大悟,参加昆仑论道会的皆是如景昱景祁那般岁数的小辈,那他们俩往山上一丢岂不就是两只横着走的螃蟹?只是不知这次“盛大”能盛大到有多少老不死的——咳,多少前辈出山。
他一边思忖着,一边将自己鬼道修为隐去。
否则要面对的就并非“规则”,而是和生前一样,迎战昆仑十二仙。
“既然今年登天的规则如此不知所云,必定亦是难倒众人,你我若是脚程快些,说不准能赶上参加论道会的弟子。”
洛肴道:“却月观派哪几位弟子来昆仑,你们家不高兴?”
“...对,再加一个来见世面的没头脑。”沈珺颇感头疼地摁了摁眉心,“幸好还有景昱在,他以我样貌示人,不知有无遇见难处。”
洛肴本想说到时一问便知,话到嘴边却转了个弯,“既然这圣水是个烫手香饽饽,昆仑又有如此布局,想来亦是觉事态已然箭在弦上,我们倒不如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看看这不入世的昆仑圣地、这暗中攫取山川之灵的魔道、这谋求圣水百年,不惜断送两代掌门声誉的不周山究竟有什么好戏要上演。
沈珺略微颔首,道:“先解此局。”
“若是规则,那便仅有两个选择,一是遵守,二是打破。”
“但此乃诗词。”那字字句句再度在脑海内流转:千岩万转路不定,迷花倚石忽已暝,熊咆龙吟殷岩泉,栗深林兮惊层巅。
是隐喻,还是告诫?
沈珺双手结印,灵息随吐纳淌于经络,气运大周天,冰境剑道蕴于掌内方寸。“你引游蛟,我再去检查一番。”
语毕已蹬身而出,望月剑诀如借天玄。洛肴心内微讶这人怎么不用剑都能用剑诀了,依言悠哉跃于池上,游蛟察觉异动,长肢摆动,周身鳞甲都泛着森森冷芒。
洛肴腕间暗箭射向背离天门的岸沿,尖刃刺破水面的一刹那,游蛟便是迅猛回尾,搅起滔天巨浪。
他急遽闪避,甚至踏浪而行,几下翻身轻如凭虚御风,宛若游龙戏珠中的“珠”,引得黑蛟翻腾不休,池水渐似潮汐般汹涌涨落,月华登时璀璨至极。
正当满池碧波以倒泄之势直逼云霄之际,重剑倏然破开水障,雪衣现于白浪之间。
“是谶语。”
沈珺话音刚落,黑蛟扭动着发出凄声长啸,气浪疾速冲击向八方四面,在万顷林海雪原间震荡不息。
僻静之内连树木都是战栗,山岩惊颤,覆雪簌簌抖落,两人脸色突变,立觉这场景与谶语完美契合,再看那黑蛟身躯回环,似乎是在...
“它在衔尾。”洛肴本是吊儿郎当气度顷刻沉下去,眉宇凌厉,如钝刀抛了光。自古流传凤凰涅槃、蛟龙衔尾,它们不断从吞噬中获得新生,象征无尽无限、无始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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