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被昆仑中人看见,或会暴露身份。”
“昆仑?”
洛肴不知为何想到却月观弟子曾言“漌月仙君在沧州调用了一大笔银子,几乎要把沧州存款搬空”,之后问起,沈珺确是说拨去昆仑。
那时景宁掰着指头算了多少钱啊......
他只觉掌间之物愈显沉重,将其收进衣襟内最贴近心口处妥当安置。
沈珺见他反应,也知他大致猜到来龙去脉,转移话题道:“能得此物还是承蒙师尊之名,此去昆仑事毕后,师尊或许已经出关,到时我带你去见他。”
洛肴应声“好”,可想那玉衡宗主从前的戒尺责罚、那映山长老见沈珺病时出门迎接,第一反应竟是“礼数周全”,眸色不由沉冷几分,却是不动声色地笑问:“玄度观尊待你如何?”
“师尊于我亦师亦父,他对修习之事严厉,平日倒甚是和蔼,并不难相处。”沈珺语间微顿,“关于抱犊山之事,如若真乃却月观弟子所为,师尊必定严惩不贷...我亦然。”
他似意有所指地朝南枝栖身玉佩投去视线,但并未直言,转而道:“那虺蚺似乎认识我。”
“青竹...”洛肴摩挲着指腹,移开目光,“我记忆有损。”
“嗯。”沈珺哽了一声,“我察觉到了。”
每每提及抱犊山,他们之间就如同隔了层薄膜,心神皆各自闷在密不透风的躯壳里,喘不过气,也看不清晰。
两厢默然片刻,洛肴勾着他指尖一牵,恰逢风拂苍山万朵,古寺钟声悠扬回响。
“走吧,我的白无常大人。”
“...你们鬼修的比喻当真古怪。”
“那改成‘我的阵眼’如何?”洛肴偏头想了想,靠近他的一侧唇角翘起来,“因为是独一无二的。”
“原来如此。”
沈珺淡定非常地托了走路不看路的某人一把,结果又被那“某人”反问一句:
“你笑什么啊?”
分明他自己也笑出花白的牙尖,仅是长眉舒展,就好似赠予雪原艽野长春。
他手牵沈珺走过记忆中的旧巷,小城所坐落处地势高,连街道都似直通云端之境,冰川消融的流水悠然。
遇见块平整的巨岩,洛肴便道他曾经在这打过盹,许是体温较周围高,醒时身上长了好些猫。
遇见翠色点缀的缓坡,洛肴便道他曾经旷过一下午工,到这晒太阳坠入西山前的余晖,前方村里有养牛的也会放来吃草,是《楞严经》所记载的雪山白牛,经书云“佛告阿难:若末世人愿立道场,先取雪山大力白牛,食其山中肥腻香草。此牛唯饮雪山清水。”
沈珺一时怔然,想他曾途径此地,亦习书诵经多年,却从未亲眼见过卷中所记,不禁心念饶是苍生挂在嘴边,终究仍是离凡世太远。
是交握的手将他拽近了。
一点突如其来的雨丝落在面颊,原本可用术法避开,但不知为何任由它们落在肩头,洛肴刚说“下雨了”,雨势就骤然变得猛烈。
洛肴拉着他跑过长长街巷,像幼年飞奔的田埂,如同普通人以手挡在他额顶遮雨,躲到闭户人家的屋檐下看水丝连成线,珠线织成帘。
暌违经年的重逢下着雨,苦寻追求的相遇下着雨,如此遥远的相似让人拥有一种恍然如梦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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