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回地飞身遁形。
青竹在旁不由瞪圆了眼,惊讶难掩:“真的?”
“假的。”
小白云淡风轻道:“不过让他放弃孤身涉险的想法。”语毕,向青竹嘱咐“当心”,便向紫薇垣行去。
洛肴将身形隐匿树梢,天色愈暗,恍若破晓前夜。
假身符夹在指间被火光映照,因风摇晃,他视线随之摆动,好似此刻举棋不定的心情。
沈珺在骗我。
这点毋庸置疑,但不可否认,他为小白一番言论生出夷由,心念兜兜转转,终是无声叹了口气,暗道:算了,他想骗就骗吧。
就当马前失蹄,不慎上钩。当下舍弃金蝉脱壳之法,将假身符以鬼火燃尽,剩下的十余张符交递假身掌中,再一眨眼,真身已瞬时失去踪影。
借假身的双眸看去,大火近乎烧至曲江池畔,焰色逐渐凝成人形,于蒙蒙细雨中显现,丝毫不受雨雪雾的水汽影响,浩荡灵息直向假身藏匿之地袭来。
洛肴不敢轻举妄动,静若一丛牢牢扎根的野草,连神经都崩成弦。
只见“他”右臂轻抬,火束破空,动作却倏忽停顿,转目的视线险些扫向他藏身处,吓得他登时错觉有一半魂魄超脱离身。
好在变故仅在一恍之间,杀招形式未散,灵息所含暴戾之气拧成一把刀。
洛肴才心弦稍松,假身一个鹞子翻身,自树梢飞跃而下,刀锋所过之处,那株树木即刻熊熊燃烧,紧接“他”欺身而至,两人距离宽不逾尺,假身急急甩出张雾生符,浓厚白障窜起数丈高,趁机边退边嘬唇作哨,青竹的回应之音应声而起。
正当假身退至织女星位,耳边突闻尖锐呼啸,假身尚来不及回眸,洛肴本体却能看得清清楚楚,那柄源自右臂的刀刀体无形,但气势惊人,速度远不是他这剑术不精的——更何况现在还没有剑的半吊子可比拟。
刀尖逼近,下一刹那就要贯穿后心。
太快了。洛肴喉结滚动一下,暗忖他们交手不过几分钟时间,假身便已陷入生死困境。
在这顷刻的紧要关头,青竹掐着点从天而降,身位与假身交替,虺蚺原身一出,大地都为之震颤,三人环抱都未必能拢住的蛇身遍布暗青雘色鳞片,闪烁着森冷游光,挡下劈天撼地一般的火刃。
而假身把握住“他”火刃斩下、尚不及收势的时机,袖中暗藏的刃片一掷,狠狠扎入“他”右侧大臂。
“他”冷嗤一声将暗器拔出,不顾血流如注,要追击蛇身七寸时虺蚺又幻作人形,毫不留恋地退离交战地。此番接替使他们隔了数个身位,“他”长刀所不能及,当机立断地飞出张符篆,洛肴神色一紧,借假身之口以密语警示道:“灼妖符。”
但符纸没能沾上青竹皮肤,就被剑光碎成两段。
小白剑刃一旋,杀了一记直击要害的立刺。
“他”本就身手不俗,腰间一拧,折成常人难以实现的刁钻角度,剑锋擦着脖颈命脉而过,同时长刀反劈,亦逼向心俞。
小白回剑格挡,可刀有势无体,只得连退三步,转腕错开力道,整个人顺势旋了半周,逆反为正,奈何“他”反应极快,几乎是同一时刻,突然砍了一出难以躲避的回马刀。
两人视野中皆是暗青一闪,在火刃即将挫骨的电光火石之际,刀与人之间倏然插进一道身影,身影膨胀的声势把小白凡人躯体震出足有十米远,威力无比的火刃斩在蛇妖鳞甲,毫发无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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