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上随即哗然大噪,有一人振声道:“铭巳掌门,若无证据可就是大放厥词。”
洛肴心内讽刺这二人双簧真是假得很,再说他们哪里是一丘之貉了,分明是“鸳鸯成双、璧人登对,梧桐枝头的双飞燕、在水一方的蒹葭萋萋”。
而那原先如此言的铭巳冷哼一声,甩手道:“百年前我不周山曾将狐妖九尾困于结界之中,不过此事并未声张。不周山为攘邪除恶,费劲心力困住九尾,可沈珺与洛肴却擅闯我不周山结界,与狐妖勾结。”
“狐妖杀人无数,作恶多端,百年前涂山一殁几乎是翻天覆地,残害生人生魂,尔等却意图助她出逃!好在不周山结界强势,将九尾诛灭,否则还不知是何下场,沈珺,你擅闯结界,确有此事吧?”
见沈珺默然不语,铭巳声调愈发高昂,“尔等与九尾勾结的证据就是她那三重宝塔!若非信任之人,九尾岂肯交予,我等仅需在却月观中搜寻,只要找到三重宝塔,一切即可盖棺定论。”
三重宝塔?
洛肴在记忆中搜寻俄顷,似乎确有此事,不过他入两仪微尘阵后魂归地府,九尾湮灭,那器物是否仍存在世间,沈珺倒未曾向他提及。
但器物存在与否并不重要。铭巳这老头子还当真狡诈,若却月观不允搜查,便是问心有愧;若准允并且寻到,则是无可辩驳之证;若是寻不到,估计他还再有一番说辞,至少如此以来,众人对沈珺和却月观都会心存一石揣度。
他略惑为何沈珺并不辩驳,还让铭巳先发制人,陷入混淆是非的囹圄。
正思忖间,沈珺状似无辜地反问:“铭巳掌门,你连本君道侣都认错,这番论本君与他擅闯不周山结界的说辞,未免太摇摇欲坠、不攻自破?”
语毕他霍地抖出柄缠覆臂上的软剑,剑刃薄若蝉翼,游蛇般卷袭铭巳桌上杯盏,“砰”一声将其摔得四分五裂。
铭巳脸色骤变,反观沈珺一派从容,“天下名剑有九,其中一柄细窄、性韧,可随灵息变化软硬无形,如梦如幻如泡如影如露如电,是谓六如。”
他捻着铭巳的言辞微讽道:“若非信任之人,罗浮尊岂肯交予。你所求的三重宝塔还要去寻,而六如剑就在你面前,铭巳掌门,你说孰真孰假呢?”
洛肴嘴角飞翘,淌进耳蜗的声音放得轻缓,却如有千钧威严:“却月观已有不周山曾于听风寨勾结的证据。”
沈珺从袖中重重掷出一本账薄,众人皆是引颈探望,只见那一本书册满是血污,被时岁浸染得枯黄皱旧,一时竟无人敢上前拾起翻阅。
有人嗫嚅道:“...一场百年前的事。”
“百年前的事?”沈珺周身冷冽之意愈盛,“你知被山匪夺去性命的人有多少吗?你知他们都是怎么死的吗?你知如今还有多少死于非命的百姓吗?”
他眼梢因恼怒而沁出薄绯,强定心神,连一个冷眼都不愿再看向那人,“世如焚炉,人似柴薪。而你高坐明堂之上,求仙、问道,竟然敢说这不过是一场‘百年前的事’。”
铭巳抬起一只手,打断那人找补之词,强作厉色道:“既是我不周山之事,怎可由你一介外人证真伪。”
段川站起身,开口道:“我亦可证真伪。”
第0067章 风满楼
洛肴唇角坠下去,额上青筋却跳得愈发厉害,恍然听铭巳似乎狠声斥了句“孽徒”。
他只觉这一切太顺利,顺利得像——
洛肴忽闻一声长笑,原是柳惜抚掌起身,“精彩,难怪却月观邀众名士齐聚一堂,原来是有一出釜底抽薪的好戏。”她神色一厉,诘问道:“不周山竟与听风寨暗通款曲,想来是根基已朽,早就不配做仙道之首。”
有人道:“若是如此,在下当真要对不周山道义怀质疑之心。”
另一女子神情激昂,似是峨眉弟子,怒斥道:“助纣为虐,不仁不义!”
亦有人劝解:“何不再重选一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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